贰 第一章 周天子避祸嫁女,苏秦躲婚事离家(第17/21页)
“对对对,”小顺儿连声应道,“少爷说的一点儿没错,过了后日,不多不少,就是三十一天!”
“你小子!”张仪脸色一变,“敢再耍贫嘴,看不割了你的舌头!”
小顺儿嘻嘻两声,咂咂舌头,缩起脖子候在一边。
张仪又瞟一眼仍在闭目端坐的鬼谷子,计上心头,冷冷一笑,冲小顺儿喝道:“大热天的缩什么头?去,喊那个结巴出来!”
不一会儿,小顺儿拉着苏秦快步走来。张仪朝他使个眼色,小顺儿知趣,转到一边去了。张仪微微抱拳,对苏秦一本正经地说:“卿相大人,你的机会来了!”
苏秦惊愕道:“什——什么机——机会?”
张仪朝榜文方向努嘴道:“看到天子榜文了吗?”
苏秦看向榜文,点头。
“只要大人揭下榜文,天子就会赏金三百,加官晋爵!三百金虽说不为大钱,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也可富足一生。加官晋爵,少说是个大夫,虽说不为卿相,却也是晋身之阶。”
“公——公子,”苏秦连连摇头,“莫——莫开玩——玩笑,苏——苏秦不——不通医——医道,如何能——能成?”
“此言差矣!”张仪呵呵一笑,“卿相大人,你看榜文上怎么说的?‘朝野无论何人,凡能医好王后玉体者,赏金三百,加官晋爵!’听见么?医好了,赏金加官!医不好呢?榜文上并无一个罚字,这就是说,卿相大人大可一碰运气。碰巧了,既富且贵,碰得不巧,想也少不了一根毫发!”
苏秦再次摇头。
张仪见他毫不动心,思忖有顷,眉头又动,凑前一步:“不瞒卿相大人,其实在下已知娘娘所患何症,也知如何救治!”
苏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公——公子既知,何——何不自——自去揭——揭榜?”
张仪轻叹一声:“唉,我虽能断出娘娘之病,也知如何根治,可治病之人,却是非卿相大人不可呢!”
“此——此话怎——怎讲?”
“这么说吧,娘娘深居宫闱,心情必是郁闷;郁闷日久,疾患自来。因而在下断言,娘娘所患之症,必是心病!”
苏秦沉思有顷,缓缓点头。
张仪侃侃言道:“心病非药石可治,不然的话,宫中御医个个皆是绝顶高手,陛下缘何还要贴出王榜?”
张仪此话,自也言之成理。苏秦想了一会儿,望着他道:“这——这与苏——苏秦有——有何关联?”
“有关联,有关联,”张仪迭声说道,“这可大有关联呢。常言道,对症下药,方能除根。娘娘既然久郁成疾,若要除根,自然需要散郁解闷。何能解闷?开心一笑!卿相大人饱览群书,想必知道幽王烽火戏诸侯之事。幽王为何要戏诸侯?为博娘娘一笑!眼下什么能博娘娘一笑呢?自然是天下最不寻常之人,也或是天下最不寻常之事!何人、何事最不寻常?依在下之见,就是卿相大人您!”
苏秦震惊:“我?”
张仪的语气极是认真:“卿相大人,你看,凡人挂的是铜铁之剑,卿相大人挂的却是木剑;凡人多是金剑正挂,卿相大人却是木剑倒挂;凡人言辞流利,却常常大言不惭,卿相大人言语迟钝,却往往语出惊人;凡人不思上进,安贫知命,卿相大人却胸有大志,不懈以求!大人想想看,天底下最不寻常之人,最不寻常之事,不是卿相大人您,又是何人呢?”
苏秦满面羞红,沉声正色道:“苏——苏秦已——已是人——人轻身——身贱,士——士子莫——莫再取——取笑!”
张仪抱拳深深一揖,语气不无恳切:“卿相大人说到哪儿去了?事关娘娘凤体,在下何敢取笑?再说,在下虽爱说笑,正事儿几曾含糊过?卿相大人身为周室子民,理当为周室解难。娘娘贵为国母,国母有病,大人明知有治而不动,当是不孝;陛下有忧,大人能够解忧而不施援手,当是不忠。卿相大人,即使您瞧不上眼前富贵,总也不能行此不忠不孝之事吧。卿相大人,在下所说,实非戏言,还望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