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五章 张仪避祸入洛阳(第9/20页)
吕甲、张猛互望一眼,朗声道:“末将遵命!”
翌日拂晓,全身披挂的河西武卒一队接一队地离开少梁。将军府前,龙贾步履沉重地走出府门,凝视前往送行的公孙衍、张猛、吕甲和其他留守将官。
有顷,龙贾从腰间取下佩剑,连同河西帅印、令牌等物,一同交予公孙衍手中,环视众将一眼,斩钉截铁:“此剑在,就是本将在!公孙将军,无论何人,只要不听号令,杀无赦!”
公孙衍双手接过佩剑,点了点头。
“公孙将军,白相临终之时,将河西七百里江山托附老夫,不想老夫——唉,啥都不说了,河西,老夫——托付你了!”龙贾说完,在公孙衍面前缓缓跪下。
公孙衍也跪下来,声音哽咽:“龙将军——”
望着龙贾的战车渐渐远去,公孙衍一下子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得让他几乎承受不了。对他来说,肩上压的不仅是白相国和龙贾的重托,而且还有史家记载。成者王侯败者寇,河西是吴起打下来的,今日若在他的手中让秦人夺回,那么,他的名字就会与吴起一道留在史册上。唯一的不同是,吴起是征服者,而他公孙衍,只能是失败者。
公孙衍一直在内心深处自比吴起,今日情势将他推至这般境地,是他做梦也未想到的。若有龙将军和他的五万武卒在,与秦人尚可一战。而眼下,公孙衍不寒而栗。
除敌我力量相差悬殊外,公孙衍的最大担忧是,他既无君上任命,也无任何职衔,唯有龙贾留予他的一柄仅具象征意义的宝剑。可以说,他初来乍到,一无所有,仅留下来的两万武卒愿否听从调遣,实难预知。大兵压境,众心不服,这是用兵大忌。
然而,事已至此,纵使天塌下来,他也只能撑住。公孙衍回到府中,面对沙盘思索有顷,使人传来众将,布置防务。
两个时辰之后,众将陆续抵达。公孙衍端坐于主位,将龙贾的佩剑摆在几案上。在他的下首,顺溜儿坐着两排将军,打首二人,左是张猛,右是吕甲。
公孙衍重重咳嗽一声,朗声说道:“诸位将军,龙将军奉诏东征,临行之际,将守备河西的重任托付在下。在下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将军配合!”
众将面面相觑,半晌无人应声。面对冷场,公孙衍又是一声咳嗽,正欲开口,坐在吕甲下首的将军甲大声说道:“末将请问,我们是该称呼您先生呢还是将军?”
这样发问显然带有挑衅性质。公孙衍冷峻的目光直扫过来,盯在此人脸上,有顷,伸出一只手,从几案下摸出帅印,啪地震在几案上,目光逐个扫过众将,语气虽缓,分量却重:“诸位将军,你们可以称呼在下先生,也可以称呼在下将军,不过——”缓缓抽出龙贾的宝剑,手拭剑锋,陡然加重语气,“如果有谁不听军令,贻误战机,在下断不轻饶!不瞒诸位,龙将军临行之时,授予在下先斩后奏之权!有谁不信,可问吕甲、张猛两位将军!”
张猛点头道:“诸位将军,龙将军临行之际,确将河西防务全权委托公孙将军,望诸位唯命是从!”
众将齐声应道:“末将谨听公孙将军!”
公孙衍点点头,朗声又道:“诸位将军驻守河西多年,如何守御,本将毋须多说。诸位将军!”
众将一齐站起:“末将在!”
“众所周知,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秦人。从即时起,本将宣布,河西进入战时警备状态!无论何时,只要战事爆发,大家务必严阵以待,以守为攻,不得出阵迎敌,不得弃阵逃走,失职者斩!”
众将齐道:“末将得令!”
公孙衍眼望吕甲:“吕甲将军!”
“末将在!”
“本将予你一万人马,驻防长城、洛水一线。长城、洛水是我第一道防线,甚是紧要,万望将军昼夜戒备,兵不卸甲,马不离鞍,发现敌情,即燃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