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第五章 张仪避祸入洛阳(第19/20页)

先生大惊失色:“少——少爷,你能倒——倒背如流?!”

张仪哈哈大笑一阵,学起先生的口吻:“在下三岁读诗,六岁倒背如流,十五岁贯通百家学问。至于琴棋书画嘛,先生还要一一讨教吗?”

先生震服:“在——在下不——不敢!”

张仪不无讥讽:“既然不敢,还不磕头拜师,随本少爷修习几年?”

先生羞得满面紫涨:“你——你——你这个狂——狂——”

“生”字未及落地,先生猛地一跺脚,夺门而走!

张夫人急急追出门外,大声喊道:“先生!先——生——”

张仪冲着先生的背影,解气地哈哈狂笑起来。

张夫人追有一程,见先生走远,长叹一声,返回院子。进门看到张仪兀自站在那儿得意,气不打一处来,朝他狠瞪一眼,甩袖走回屋子。张伯心里有事,怔了一下,也跟进屋去。

张夫人回到房间,盘腿坐下,怔怔地凝视挂在墙上的夫君遗像,越看越伤心,两眼一酸,由不得落下泪来。

张夫人正自伤悲,听到门外脚步声响,忙拿袖子抹把泪水,转身望向窗外。张伯进来,见张夫人眼圈发红,走前一步,跪于地上,哽咽道:“夫人,是老奴无能,未能侍候好少爷!”

张夫人转过脸来,惨然一笑:“张伯,你说的这是啥话?快快起来!”

张伯起身,哈腰候立一边。张夫人指着对面的席位:“张伯,请坐!”

张伯依旧哈腰站在那儿:“老奴不敢!夫人您别伤心,保重玉体啊!”

张夫人长叹一声:“唉,张伯,您也看见了!仪儿这样子,你说——”

“回禀夫人,依老奴之见,仪儿翅膀已经长成,张邑偏僻狭小,恐怕有碍仪儿前程。再说——”张伯欲言又止。

“张伯,有话不妨直说!”

“近些日子,龙将军亲领大军东渡黄河,奉诏东征。龙将军一走,河西就跟没有设防一样。虽说眼下秦、魏睦邻,老奴心里却不踏实。不瞒夫人,在老奴心里,秦人指靠不住,河西也许就要打仗了!”

张夫人一怔:“你是说,秦人会攻打河西?”

张伯点了点头。

张夫人沉思一阵,轻轻摇头:“断不可能。妾身今去少梁,听闻秦人欲为陛下出兵,说是东征山东,要我们准备粮饷呢。”

张伯见她如此说话,只好说道:“不瞒夫人,张猛将军今日来过了!”

张夫人惊道:“哦?是他说的?”

张伯再次点头。

张夫人心头一紧:“张将军怎么说?”

“张将军说,陛下上当了。秦魏结盟是假,攻打河西是真。张将军还说,秦人不但要打过来,且这战事就在眼前,快则三五天,迟再十天半月。张将军要老奴务必禀报夫人,早作准备。老奴原本不想把话说白,免得夫人担惊受怕——”

张夫人勾下头去,陷入沉思,许久,抬头说道:“张伯,依你之见,我们又该做何准备?”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老奴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到做何准备。房产、田产,皆搬不走,老奴——”

见张伯打住不说,张夫人接过话头:“张伯,妾身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房子、田产皆搬不走,人却可走!”

“老奴正是此意。老奴在想,夫人和仪儿可暂躲一阵子,明日即走。家中诸事,自有老奴料理!”

又一阵沉默过后,张夫人抬头说道:“你方才说得在理,仪儿翅膀已成,是该出去学点真本领了!张伯,依你之见,仪儿去何处就学为好?”

张伯略略一想:“老奴以为,可让仪儿前往周室。周天子虽然落势,毕竟还是天子。常言道,天子脚下,必有奇人。仪儿若到那儿,或有奇人可以教他!”

张夫人点了点头:“好!仪儿从小不知规矩,到天子太学里学点礼仪,或能有所长进!你安排一下,晚上祭祖,明早送他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