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第2/3页)
萧白泽递给她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你倒挺会察言观色,我正想揶揄你两句呢,既然你把话说在前头了,朕不揶揄你也罢。”他拉过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眯着眼睛默了片刻,不多时,又睁开眼睛道:“我睡不着,你唱支歌给我听。”
林桑青一口回绝,“不唱。”
有几缕头发跑到地上去了,萧白泽伸手将它们捞回到地铺上,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下尽显朦胧之美,他枕臂道:“赏你一对赤金步摇。”
林桑青挤挤眼睛,“有一点想唱了,但是想唱的**还不是特别明显。”
萧白泽立时了然,把筹码往上加了加,“外加一枚羊脂玉玉佩,北疆产的,质地比南疆玉还要通透。”
羊脂玉玉佩!哇萧白泽大手笔啊!只是哼段曲子就有赤金步摇和羊脂玉玉佩拿,这桩买卖稳赚不赔的,钻进钱眼里的林桑青不再拒绝,她清清嗓子,压低声音唱道:“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咯!”
萧白泽再度沉默了。良久,他伸出一根跟葱段似的手指头,指向大门外道:“出去。”
打横躺在软软的被褥上,林桑青撇嘴道:“外面太冷了,皇上不心疼臣妾的身子,臣妾自个儿可心疼得紧,我才不出去呢。”
泛白的嘴唇紧紧抿着,萧白泽背过身去,将被子拉过脑门顶,显然不想听她说话。
“噗”。殿内仅剩的一盏灯火也熄灭了,四周骤然变得漆黑,四下里一片寂静,静得能隐隐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亏了刚才嚎的一嗓子,林桑青仅存的睡意已荡然无存,她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呆呆望着头顶的帷帐,思绪一下子飘得有些远。她尝试着睡去,然睡意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拼命来,她越想睡着,神识却越清醒。
萧白泽那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不晓得是不是睡着了,林桑青实在无聊的紧,她随意寻了个话题,低低同萧白泽道:“今儿个是除夕,皇上不去淑妃宫里不碍事吗?”双手叠放在胸前,她继续道:“季相放弃了与女儿团聚的机会,替你在大营犒劳三军,你却连他女儿的宫殿都不去,我若是季相,估摸连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
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萧白泽没搭理她,似乎是睡着了。林桑青闷闷扣着指甲玩儿,当睡意一点点袭来,她正准备听从身体的呼唤闭目进入梦乡,萧白泽突然开腔说话了,颇有几分虚无缥缈之感,沾染了仙气一般,“第四年,这是朕做皇帝的第四年。”他缓缓道:“朕将她的国号改了,明令宫里的人永远不许提到她,并把她的宫殿赐给一个唱歌极其难听的人,朕几乎将她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迹都抹去了。”他仍旧平躺着,身子动也不动,只有好听的声音不断传来,“抹去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只需要四年,多么容易。”
自动过滤掉一些不好的话,林桑青重新睁开眼眸。虽然萧白泽没有提到那个“她”的姓名,但她知道,他说的那个“她”,即是昭阳。
之前的疑惑因他这段话解开了一些,原来,让淑妃和方御女争吵的昭阳是个女子。从萧白泽的话听来,她如今居住的繁光宫就是昭阳曾经的宫殿,那么如此想来,昭阳应该是前朝的某位娘娘——宫里的宫殿只能给娘娘住啊。
她在黑暗中偷偷咋舌——啧,什么情况,萧白泽为何如此怨恨前朝的这位娘娘呢?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恩怨纠葛?
这些话当然不能明着问箫白泽,面色恢复如常,她试探着同箫白泽道:“嗯……昭阳是谁?”
箫白泽这次回答的倒很迅速,“一个该死的人。”
想到方御女和淑妃在宴会上的对话,林桑青不解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淑妃之所以在宴会上大动肝火,便是因为想到了死去的昭阳,她分明已死,箫白泽怎会说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