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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得意,就教唆道:“现在你可以用这个做借口,再不到龙晓庆那里去了,你就对她说,赵亮发现了,我们再不能见面了—”
“我不用拿这个做借口,我反正是不会到她那里去了的—”
她一惊:“为什么?你不怕她告你了?”
“我怕她告我,也是怕我丢了工作会让你唾弃,现在你已经唾弃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哪里说过我唾弃你了?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没唾弃你。”她发现自己好像在求着他去跟龙晓庆幽会一样,不由得对自己产生了一种陌生感,仿佛说话的是另一个陈霭,而她这个陈霭则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傻不拉叽的陈霭劝滕教授去搞外遇。
他也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表情里掺合着警惕,好像怕她在考验他一样。
她解释说:“你现在先不要得罪她,先把她稳住,等她回国了再说—”
“我到她那里去—你不怪罪我?”
“你又不是没去过,要怪罪你,我也已经怪罪了,多怪一次,少怪一次,有什么区别?”
他不理解地看了她一阵,坚定地说:“我不去,我再也不到她那里去了。”
但他当天晚上就给她打电话,说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他给龙晓庆打了电话,告诉龙晓庆“赵亮发现了我们的事,我们最好别来往了”,而龙晓庆似乎也很害怕,同意不再见面。
陈霭没想到龙晓庆吓一吓就松包了,这么好对付?她好像还没过到瘾一样。
但她过一会又开始担另外的心:龙晓庆听说赵亮撞破了他们的机关,会不会恨上赵亮,伺机报复?而龙一报复,赵也开始反报复,结果还是把滕与龙的事揭发出来了。
她很后悔给滕教授出了那个馊主意,干嘛要提到赵亮呢?这不是无事生非,多此一举吗?
她连忙给赵亮打个预防针,叫她别把滕教授去龙晓庆家的事告诉孔子学院那帮人,最后强调说:“滕教授倒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赵亮很老练地回答说:“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不知道?还用得着你告诉我?我就怕你那张大嘴把这事说出去了,你不用担心我,你只把自己的嘴管紧点就行。”
她担心了一段时间,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她就慢慢放心了。
滕教授也一样,断绝了跟龙晓庆的来往,发现龙晓庆并没去告他,他也放心了。
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了,单独相对时总觉得很尴尬。她非常小心,嘴上像装了最严厉的敏感字过滤系统一样,凡是跟“龙”“晓”“庆”“保姆”“喝醉”“艳照”“上床”“睡觉”之类的字眼相同或相似的字,她一律不用,生怕一用就会刺激到他。
而他呢,则像个死刑犯一样,知道自己罪大恶极,难逃一死,但仍在垂死挣扎,千方百计在狱头面前表现好一点,似乎这样一来就能免除死刑一样。他每天晚上都想办法向她证明他没去龙晓庆那里,有时是给她打电话,有时给她发email,还有很多时候,他装作散步路过,亲自跑到她家来,跟奶奶聊几句,看看欣欣的作业,有时还跟赵亮探讨一下学术问题。
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私下里警告他说:“别动不动就跑我家来,当心赵亮不高兴。你不用这样,我相信你—”
他马上得寸进尺地问:“你原谅我了?”
“我没说我原谅你,我说的是我相信你现在没去她那里—”
“那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