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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毛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快就发展到甩开陈霭的地步了,现在他们已经通了电邮,什么话都可以在电邮里说,根本不需要她这个介绍人,把她后悔得!恨不得撺掇毛玲别理滕教授,因为她知道,要想撺掇滕教授别理毛玲,是不太可能的,因为他想拉赞助。
她感觉自从筹办孔子学院以来,滕教授好像钻进钱眼里去了,在D市的时候,也是今天拜会这个大款,明天拜会那个大款,恨不得把D市凡是有点钱的人都拉进孔子学院的董事会里来。
D市有个姓杨的富翁,长得无比猥琐,人又矮,脸又皱,佝偻着腰,一副不伸展的样子。但这个姓杨的掌握着D市所有中餐馆的货源,听说凡是跟姓杨的过不去的餐馆老板,最后都被整得倒闭破产。就是这么个猥琐不堪的小个子男人,开的却是昂贵的跑车,住的是豪华的宫殿,手里挽的是D市最漂亮的女人,家里还养着一个百依百顺的老婆。
滕教授知道这个姓杨的底细,但为了拉赞助,也把姓杨的拉进了孔子学院董事会,如果不是姓杨的只念了个小学,连几句日常英语都说不清楚,滕教授还会让姓杨的当董事长。
这让陈霭很不舒服,本来孔子学院的事跟她没关,但这反映出滕教授为人处事的作风,怎么可以这么钻进钱眼里呢?她觉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是从申办孔子学院开始,他就一天一天变了。她恨不得他别办这个孔子学院,也别给EMBA讲什么课了,免得老需要回中国去,那里就像一个黑色染缸,什么样的人都染黑了。
她把这个担心说给他听,他笑嘻嘻地说:“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我回国受到的唯一污染就是开始喝酒了,其他四毒我全都没沾,不抽烟,不嫖妓,不赌博,不吸毒,仍然是个好男人。”
“你学会喝酒了?五毒中占了一毒了?”
“我学喝酒是为了保护自己,国内的事,经常都是在饭桌上谈成的,如果我不会喝酒,肯定被人灌醉了,劫财劫色。”
“你—难道非得办这个孔子学院不可?”
“我没家没业,如果不办孔子学院,我每天也就是教教课,很没意思的。”
“那给EMBA上课呢?”
“给EMBA上课,主要是赚点钱。我每个月要付这么多赡养费,还要负担今后儿子上大学的费用,我还想给我的honey(心上人)买房子,买钻石婚戒,买名车,不赚点钱怎么行?”
“你的honey?谁?”
“你说是谁就是谁。”
“毛玲?她是地产界的百万富婆,你找了她,还愁没房子住?还需要你赚钱给她买房子?”
“她的资产可不止百万,如果只百万,现在就算不上富婆了,百万人民币,也就一二十万美元,那算什么?”
她听他那口气,好像他也有一二十万美元堆在家里一样。她问:“既然她有那么多钱,你还给EMBA讲什么课呢?难道她不舍得给钱你用?”
“她再多钱,也是她的,我用她的钱,有什么意思?再说,她现在是有成千上万的钱,但如果她被双规了呢?可以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中国的大款,你还不知道吗?十之八九跟当官的勾结,跟黑道勾结,行贿受贿,违法乱纪,迟早进去—”
“进哪去?”
“当然是进局子里去—”
“那你还跟她—在一起?不怕进局子?”
“我又没参与她的行贿受贿违法乱纪,我进什么局子?”滕教授赞赏地说,“毛玲很有智慧,这在富婆中很少见,一般的富婆,都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们富有,恨不得把财富穿在身上,挂在脖子上,让人人都看见。但毛玲不同,她行事低调,财不露白,一般人都不知道她是富婆,这样就不会引起人家的嫉妒,可以少掉许多灾难。她还懂得未雨绸缪,虽然她现在正处在事业鼎盛期,但她却在暗中谋求出国,像她这样懂得见好就收、激流勇退的女人,我还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