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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嘀咕了一会,滕教授改用普通话说:“陈大夫,我姐住这里不行,旅馆也糟糕,周边环境也糟糕,她又不肯住好点的旅馆,怕花钱。我想让她到你那里住几天,行不行?就几天,她未婚夫马上会来接她去纽约—”
陈霭很为难:“我那怎么住?”
滕姐自荐说:“陈大夫,我住你那里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你一日三餐我全包了,我学过烹调,做的菜可好吃呢,我保证你吃几回我做的菜就舍不得我走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付住宿费给你—-”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的床是个单人床—”
滕姐马上说:“没事,没事,我睡沙发就行。”
滕教授说:“沙发上睡不好的,这样吧,我让小杜去她朋友那里挤几天,让我姐睡小杜的床—”
滕教授说着就给小杜打电话,讲了不大一会,就挂了电话,说:“小杜答应了,我们走吧。”
艾米:尘埃腾飞(34)
滕姐说话算话,一进陈霭的门就张罗做饭的事,陈霭想打打下手,但滕姐不肯,只向她问清了用料作料放在哪里,就坚决把她支出去了。
陈霭好不沮丧!仿佛被人开除了公职一样,手脚都没处放,只好走到客厅加入失业大军。
滕教授像个职业失业者一般,心平气和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在打盹,但陈霭刚走进客厅,滕教授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面有得色地问:“我姐姐能干吧?”
“嗯。”
“我姐的菜做得可好吃呢,出国前专门交学费受了正规训练的,连她未婚夫这么一个老美白人都是吃了几次就吃上瘾了,马上定下婚事。那家伙有福气了,娶了我姐做老婆,以后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陈霭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段时间她听滕教授赞美她的烹调手艺已经听惯了,已经有点“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了,至少是“老子在滕教授的天下第一”,今天跑出这么一个超级厨师来,还是科班的,一下就把她这个草台班子给比下去了。
她掩饰着内心的失落,挺随便地问:“那你姐在美国是做大厨的?”
“目前还没有,她在国内学的烹调,是迎合中国人口味的,但D市太小了,中国人不多,中餐都是按美国人的口味做的,什么芝麻鸡,左宗鸡,国内听都没听说过,但在这里热门得不得了,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手艺,都是事先调好的sauce(调料),炒菜的时候放进去就行了,所以在美国干大厨不要什么技术,只要有手劲就行—”
“为什么要有手劲?”
“抛锅啊,美国中餐馆的大厨就一个抛锅是真功夫,其他都是靠sauce。”
她开玩笑说:“别看你不会做饭,你对餐馆大厨的事还挺熟悉呢—”
“都是听我姐讲的。等她去了纽约,就有用武之地了,那里华人多,面向华人的中餐馆也多,需要我姐这样的人才—”
“你姐去纽约还用打工?不是说她—未婚夫是—白人吗?”
“白人就都是富人?白人也有穷人嘛。我这个姐夫是铁路上的工人,有肾病—”
“那你姐姐还得挣钱养活他?”
“那也用不着,他自己有工资,有福利,我姐给他做做饭就行了—”
她不明白:“怎么找个有肾病的呢?肾病很麻烦的,你姐姐找这么个人,这一辈子不拖死了?”
“干嘛要一辈子呢?我姐跟他结婚,半年就可以拿绿卡,一两年里就能拿公民,那时她可以离婚,想找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