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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个问题,陈霭设身处地一想,也挺同情滕夫人。她自己是结婚前就约法三章了,大家都别往自己家里寄钱,但到底赵亮寄没寄,她就不知道了,她也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也没用,白白惹自己生气,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看见就当没寄的。
滕夫人说到动情之处,眼圈也红了:“你说我这一生亏不亏?我自己家里,哪怕穷得叮当响,我也没偷着寄一分钱回去。以前他姐姐放过话,说我这种农村出身的人,家里就是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所以我一直都硬着气,不往家里寄钱。我爹妈也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早就干不动农活,都是我兄弟姐妹养着。我们家就我一个人出了国,也就我一个人没寄钱回家—”
陈霭越发替滕夫人感到不平了,这怎么行呢?要寄钱两边都寄,要不寄两边都不寄,怎么可以光给一边的亲戚寄钱呢?而且还是比较富的那一方。
滕夫人还有更多的苦水:“还有他的爹妈,一直都是我们养着,滕非宁可他们黑身份,都要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滕伯伯滕伯母的身份都黑了?”
“你想想看,探亲最多呆半年,延一次也只能再呆半年。滕非的爹妈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了?我儿子多少岁,他们就在这里呆了多少年,哪个探亲的能延这么多年?”
“他们身份黑了?那怎么办?”
“怎么办?滕非有的是办法,他知道他爹妈身份黑了不要紧,等他入了公民,就能办他爹妈移民—-”
“那他—-爹妈的身份问题都—解决了?”
“现在当然解决了—,只怪我那时心肠软,如果早点告到移民局去,早就把他们驱逐出境,永远不让进入美国了—”
陈霭暗中打了个寒战,夫妻之间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如离婚算了。她好奇地问:“既然你—这么—烦他,怎么不跟他离婚呢?”
“离婚?我才没那么傻呢!他穷得一身屁臭的时候,是我陪着他一路奋斗过来,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我为他付出了一生,现在刚刚苦尽甘来,我跟他离婚?把他让给那些屁事都没干的小姑娘?没那么好的事!”
陈霭听滕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得离婚很亏。她好奇地问:“你不是说滕教授跟他姐姐――好的吗?怎么又说是―――小女孩?”
“他自己也知道跟他姐姐结婚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暗中跟他姐姐来往,真的要再婚,还得找别人。不过他现在还不敢跟我离婚,因为他妈妈不会同意他离婚的,所以他现在还不敢找年轻的女人,只敢跟他姐姐干裹绵缠。他昨晚肯定是上他姐姐家去了――”
“他姐姐家――就在D市?”
“不在D市还能在哪里?只要滕非在D市,他姐姐就肯定在D市,阴魂不散。”
“但你怎么知道他上他姐姐家去了?说不定—“
“别说不定了,肯定是在他姐姐家。我们几十年的夫妻了,我还不了解他?他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问他。”
陈霭在心里埋怨滕教授:“你这事做得可真糊涂!你怎么能在这种关头上你姐姐家去呢?难道你不怕火上浇油?”
滕夫人说:“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帮什么忙?只要是我做得到的―――”
“你肯定做得到,我想请你帮我到滕非姐姐家去—取证—”
“取证?取什么证?”
“当然是他们两个—不规矩的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