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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霭慌忙谢绝:“不用不用,我就是想把背晒—黑一点—”

  “那得慢慢来,不能一下暴晒黑—”

  陈霭垂着眼睛,不敢望滕教授,低声说:“不早了,我回家了吧—”

  “今天还指望你做炸酱面给大家吃的呢,哪能就走?”

  “那我就去做炸酱面吧—”

  滕母陪着陈霭去厨房,告诉她油盐酱醋在哪里,自己也在厨房观摩,陪陈霭说话。

  陈霭想起今天似乎已经见了滕家所有人,唯独没看见滕教授的妻子。她觉得有点蹊跷,莫非滕教授跟妻子分居了?离婚了?那她这样闯上腾家来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她在追求滕教授呢。她迂回曲折地问:“滕妈妈,平时都是您做饭?”

  “我不做谁做?儿子忙,也不会做饭,他爸一辈子没做过饭,也不指望他现在学做饭了,两个孙子还小,做不了饭—”

  “那—”

  “兰香一个人做两份工,天天早出晚归,周末都不休息,我也不好意思叫她做饭了—”

  “兰香是—您—儿媳?”

  “啊,是我儿媳,王兰香—”

  陈霭差点被这名字给土昏过去,实在想不出那个行业哪个层次的父母会给女儿起这么个名字。她想起她年轻那会,小姐妹之间流行看名字配对子,把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貌似结婚证的纸上,看看相配不相配。在小姐妹们看来,“陈霭”与“赵亮”是很相配的,都是单名,叫起来都很响亮,意头也好,又不俗气。她决定跟赵亮结婚,名字至少起了30%的作用。

  她在脑海里把“王兰香”与“滕非”两个名字并列摆在结婚证书上,总觉得比“秦香莲”和“陈世美”还糟糕。她好奇地问:“您儿子这么有钱,怎么—您儿媳还需要做两份工呢?”

  “唉,家大业大开销大嘛,供着这么大一个房子,又是这么好的小区,你想那该有多贵啊!我们还供着两个车,两个老人,两个孩子,美国的税又高—”

  陈霭出国前就接受过培训,不要向美国人打听收入、夫妻关系、儿女等方面的问题,不然有可能犯禁,但陈霭丝毫没觉得滕妈妈是美国人,于是继续打探道:“那您儿媳她—做什么工作呢?”

  “她在D市图书馆工作,晚上和周末在区图书馆工作。我这个儿媳很不错,盘得起辛苦—”

  “她是在国内学的图书管理,还是来这儿之后才学的?”

  “到这里来才学的。她在国内的时候是学外语的,跟我儿子一个专业,他们以前都在G大外语学院当老师—”

  陈霭对大学的排名没什么概念,她是独生女,父母一早就跟她讲定,她只能在A市本地上大学,不能到外地去,所以她从来没关心过外地的大学,只知道北大清华是好大学,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看滕妈妈的神情,G大应该是很了不得的大学。她以内行口气夸奖道:“滕教授是G大外语系的?难怪他英语那么好!”

  滕妈妈骄傲地说:“我儿子后来还念了H大的研究生,你知道H大吧?”

  陈霭见滕妈妈又是很自豪的神情,知道这H大一定非同小可,于是更加景仰地说:“知道知道,全国有名的嘛,滕教授真不简单。”

  滕教授的儿子滕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摸到厨房来了,插嘴说:“我爸爸在美国读的是J大!他是J大的博士,我长大了也要读J大!”

  陈霭不知道这J大是个什么来头,肯定不是哈佛,如果不是滕进说得那么骄傲,她肯定把J大听成什么很不好的地方了。美国的大学,她只知道哈佛是好学校,还有个耶什么,听说也挺好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了。但既然滕进这么自豪的样子,肯定是个很好的大学了。她逗滕进:“J大是什么大学?我只知道C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