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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也不是看我自己愿意不愿意的,还要看美国让不让我长期待下来。唉,我只希望能把这半年待满,不要一开始就把我赶回去了—”
“谁会把你赶回去?”
陈霭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是这样的,我这次—我先生这次—可能放了些盗版CD在我箱子里,我怕美国查出来,会把我遣送回国,再也不让我来了—”
滕教授皱了皱眉:“你先生往你箱子里放盗版CD干什么?”
陈霭见滕教授也这么忌讳盗版CD,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我不知道,我也是猜的,因为他出过一盘笛子独奏专辑,他有些盗版的CD,叫我带出来送人—”
滕教授一笑:“哦,你说的是你先生笛子独奏的盗版?那有什么,他自己被盗版都不在乎,美国谁会在乎?”
“但是我听—人说美国对盗版查得很严,抓住了的话,一张要罚一万美元—”
“那也要看是盗谁的版嘛,你中国盗中国的版,美国管你那么多干啥?顶多没收了事,说不定看都看不明白哪是正版,哪是盗版。但如果是盗美国的版,那就会严惩了—”
陈霭也松了口气:“国内应该不可能盗美国的版吧?”
“怎么不可能?Microsoft的Windows(微软的视窗),国内不就有盗版吗?”
陈霭又慌了,她好像在赵亮面前咕哝过,说电脑就不带了,听说美国手提电脑便宜,正好到美国去买一个,半年后带回来,就怕美国电脑都用英语的操作系统,她在美国只待半年,可能还没学会用英语的操作系统,就要回国了。
要是赵亮把这话听进去了,跑什么地方弄来一套盗版的中文视窗,放在她箱子里,让她在美国用,那就惨了。虽然赵亮不像这么细心体贴的样子,但谁说得准呢?出国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很多人,说不定把赵亮也改变了呢?
她把自己这个担心说了一下,问:“滕教授,您觉得我的行李到现在没来,是不是因为盗版CD或者抗生素的问题?”
滕教授很惊讶:“你的行李到现在还没到?那你—昨天怎么—打发的?”
“我—在沙发上睡的—”
“有被子没有?”
“没有。我取下一个沙发垫子当被子—”
滕教授满脸同情:“那多—不舒服啊!没冻病吧?”
“没有,开始有点冷,后来我把空调打高了,就不冷了。”
“那你今天做饭的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是祝老师带我去商场买的—”
“坐公车去的?这么多东西怎么拎回来的?”
陈霭胆怯地看了一下祝老师,坦白说:“我—后来又一个人去了—两趟—”
滕教授又是满脸同情:“哎,那多难跑啊!以后要出去shopping(购物),给我打个电话,我来车你去—”说着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餐巾纸上,递给陈霭。
陈霭正想感激涕零,滕教授又发话了:“你坐哪个航空公司的班机过来的?等我打个电话问问你的行李到了没有,没道理延迟这么久的—-”
陈霭把航空公司的名字告诉了滕教授,滕教授就打起电话来,全程都是英语,说得跟磁带一样流利,看表情似乎还跟对方开了几个玩笑,把陈霭佩服得!
电话一打完,滕教授就站起身:“走,我们去机场取你的行李。”
“我的行李到了机场了?”
“早就到了。机场说他们往你留的号码打过电话,问到了你的地址,但送过来的时候你家没人,他们又把行李拖回机场去了。我们现在去取吧,不然得等到明天,你今晚又得盖沙发垫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