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5页)
成微却及时赶来了,面无表情的说:“陈太太,请你自重。”说着弯腰一把扶起跌倒的赵萧君,护在怀里,冷冷嘲讽的说:“陈太太,你似乎搞错了对象,要教训的话也应该教训你那个宝贝儿子!”钱美芹慑于他的威势,甩了甩头发,自然住了手,粗喘着气狠狠的盯着赵萧君。赵萧君阻止要代她出头的成微,垂着脸着说:“阿姨,对不起。我招您打也是应该的。”钱美芹气的铁青着脸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整了整衣服不屑的说:“陈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发疯去吧!”看了一眼成微,转头离开了。
成微抬起她的脸,用手指一点一点抚摩肿胀的脸庞,既愤怒又心疼,愤怒的是她,心疼的也是她,怒吼:“赵萧君,你还不死心吗?”赵萧君眼神涣散,肝肠寸断,疼痛的几乎失去知觉,身体像被钉在十字架上,日复一日待在上面。成微扳过她的肩,眼中着了火,愤愤的说:“萧君,和我结婚!”
赵萧君像没听到一样,挥手躲开他,喃喃的说:“我该伏侍我妈用药了。”留下化成雕像的成微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拖着沉重的脚步推开病房的门,她叫来护士,没想到主治医生也跟着过来察看情况。她半跪在床边,声音哽咽说:“妈,该用药了。”捋起母亲的袖子,骨瘦如柴,手上全部是一个又一个的针眼,密密麻麻像马蜂窝。她低着头不敢看,眼泪像银河的瀑布垂直而下,却没有一点声息。她母亲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说:“傻孩子,哭什么,这有什么可哭的。”皱着眉似乎疼痛难忍。护士将药物注射进血管,叹气看着她,摇了摇头,用手捅了捅她。她赶紧擦干眼泪,哽着气说:“妈,你好好休息。”药物里加了安神止痛的成分,她母亲很快又闭上眼睛。
护士收拾好用具,首先出去了。医生看了看她,叹了一口气,招手要她出来,告诉她:“尽管动了手术,情况还是不乐观,癌细胞仍然扩散的很快。我们建议尽快做化疗。”赵萧君现在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微微闭着眼睛抽着气问:“可是我母亲身体吃的消吗?”医生用专业的口吻说:“还是尽快吧。”她只有点头,整个人似乎完全被黑暗吞没了,连影子都看不见,为什么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第二天,赵萧君正伏侍母亲喝水的时候,陈念先来看她,坐在她床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一生一世的重量,最后惟有说:“如英,我们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她母亲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姜如英。她母亲沉默了许久,挤出一个笑容,喘了一口气说:“是呀。你过的还好吧。”陈念先点头:“还不错。可是转眼就老了。”她母亲仿佛勾去无限的往事,眼神黯然,咳嗽了一下,叹气说:“不但是老了——”语气里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唏嘘。才说了几句话,神情十分疲倦,他有些不忍心,立刻站起来说:“如英,你好好休息,我和萧君说说话。”她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赵萧君不敢远离母亲,怕有意外。两个人站在门外,陈念先脸上还残留着一种惨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说:“听说还要做化疗?”她点头,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她惟有卑微屈辱的接受下来,心上划出一道狭长的口子。
陈念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奈的说:“萧君,你和乔其的事我听说了。”赵萧君咬着唇苦笑,似乎事情还不够坏,还要再添上一笔。陈念先呼出一口气,回忆似的说:“文革的时候,陈家被批判的很厉害,被下放到乡下劳动改造,那个时候你外婆不顾世俗,仗义出手,偷偷帮了我们许多的忙,我总算是活下来了。我和你母亲也可算的上是患难与共。后来你母亲嫁给了你父亲。我也回城了。”具体过程怎么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二十多年来没有通过音讯,他没有说,三言两语就结束了,其中想必另有一段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