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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说过,柯梦南不是那样的人!”小俞说。

“我要给他写信,”祖望说,“我们一定要给他写信,每个人都要写!我们要帮助他把那个失落的自己再找回来!”

“我要写的,”彤云说,“今天晚上回去就写!”

“没看到我们去机场,他一定很难过!”纫兰叹息着。

“电视!”谷风说,“打开电视看看,新闻里会不会放出他离台的新闻片!”

我扭开了电视,片刻后,新闻播放的时间到了,果然,有一小段柯梦南离台的新闻,他站在机场,向成千成万送行的人挥手,脸上仍然是肃穆的、庄重的、不苟言笑的。他的眼睛里有着难解的、深思的表情,神态落寞而孤高,像一只正要掠空飞走的孤雁。新闻报播员正用清晰的声音在报告着:

“名声乐家柯梦南先生于今日下午三时离台飞意大利,继续他的音乐课程,临行的时候,他一再说,他还要回来的,这儿有他的朋友、家人,和许多他难以忘记的东西,他一定要在最短期间,学成归国!让我们等待他吧!”

让我们等待他吧!关掉了电视,我们默默相对,都有满胸怀的感情和思念,对柯梦南,对何飞飞,对逝去的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半晌,祖望轻声地说:

“这正像前人的两句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是的,无可奈何花落去,这是何飞飞。似曾相识燕归来,这是柯梦南。我握着茶杯走到窗前,推开了窗子,我迎风而立。望着那无边无际的细雨,我下意识地对窗外举了举杯子,在心中低低地说:

“祝福你!”

祝福谁?我自己也不清楚。祝福一切有血有肉的人吧!祝福一切有情有义的人吧!

风吹着我,带着几丝凉意,我忽然发现,这又是“恻恻轻寒翦翦风”的季节了。

春天又到了。

——全书完——

一九六七、五、十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