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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谷君把他推荐给我的CD一张张地从柜子里拿出来,说要借给我。有几张他觉得我可能也会喜欢,可是上次新谷君给我听了一张他非常推崇的CD,说是那个乐队刚在他的Live House开了一场演奏会。说实在的,我听了觉得很一般。从小听着音乐长大,我的耳朵在鉴赏音乐时变得非常苛刻,所以在我听来,这些年轻人的演奏有些过于单薄,而他们演唱的方式和歌词也都太孩子气了。可是看到新谷君一心认定他们会红的高兴样子,我便无法再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只好装着聚精会神的样子听着音乐。
仔细想来,在和男孩子的交往中,我好像从来没有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时候。每当我认为没必要非得说出来而选择沉默时,总是会给人一种随便怎么误解我的意思都无所谓似的印象。或者还是因为年轻使然吧。
在音响架上,有一张新谷君小时候的全家照。背景是抬神轿和露天小吃摊等热闹的庙会场面。
“这是哪儿的庙会呀?”我问。
“是诹方神社,从那个知名的烤米饼店旁边的路拐进去,有个高台,高台上就是神社。那里每次举办盛大的庙会,我和母亲都会天天去逛。晚上爸爸下班回来后,我们一家三口常常逛到很晚才回家。在那一带应该算是规模相当大的庙会吧。在那个神社的后面可以看到那一带的街景,至今我还会梦到那些景象呢。那时,和著名的根津神社的庙会比,可能我更喜欢这个庙会吧。”新谷君说。
“那时候,你们一家三口感情一定很好吧?”我说。
同时心里暗想:那时他们家是不是和我家一样呢?照片上,新谷君夹在父母中间,被父亲紧紧抱着。看上去像是被当作小皇帝一样守护着。
“我们俩都是独生子女呀。”
“是啊,正因为是独生子女,所以当我们离开家开始独立时,我们的家人也都相应地不得不独立了吧。你们家的情形大概不只是独立那么简单,我们家则正好是这种感觉。不过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只不过我家遇到的变故不是突然的,而是属于比较自然的那种情况罢了。”新谷君说。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的确很和睦。我们家住的地方属于小商贩手工业者居住的地区,在外边吃饭喝酒价格比较便宜,所以我们家经常在外面吃饭。当然,也无非是炸猪排呀、中华料理呀这些很平常的东西。从这个神社走下去下一个坡就是商店街,那里总是很热闹,卖的熟食小菜也都很便宜。每到傍晚,母亲总是拉着我的手走下那个坡去买熟食。从台阶上可以看到街道的热闹景象,那里永远都像是在过节一样。”新谷君说。
我心想,听着你的回忆,听你讲小时候去过的商店街,这些虽然感觉也不错,但也仅仅是想营造一个“感觉不错”的好气氛而已。现在这个时候,我并不想再增加我们感情的浓度。不知为什么,我竟绝望地认为我肯定不会有跟你母亲见面的那一天。我知道我们今后会有上床的那一天,可那又怎样?又能改变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