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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穆斯塔法说。
但我没听见,因为我在看墙上的挂历。后来丸子上来了。他们边吃边聊,我闷声不响地吃着。他们还要了甜点。我也要了莱瓦尼甜食,我很喜欢。后来穆斯塔法拿出了手枪,在桌子底下把玩着。
“给我玩玩!”塞尔达尔说。
他也玩了玩。他们没给我,说笑着,后来穆斯塔法把枪别在腰上,付了账,我们起身走了。
我们无所畏惧地穿过市场,走进写字楼,一言不发地上了楼。一进入协会,每一次都一样,我有点害怕。就好像我在作弊,傻乎乎地心慌,害怕被老师看见,而老师看到我心慌好像也明白……
“整个市场都弄完了吗?”他问。
“是的,大哥,”穆斯塔法说,“您所说的地方都弄完了。”
“都在身边吧?”
“是的。”穆斯塔法说。他掏出了枪和钱。
“我只把枪拿走,”他说,“你把钱交给泽克里亚先生。”
穆斯塔法把枪交给了他。英俊的男人走了进去。穆斯塔法也走了。我们在这儿等着。有一阵,我在想,我们在等什么。我忘了我们在等泽克里亚先生,仿佛我们在这儿等着,却又不等什么似的。后来,来了一个和我们一样的人,给我们递烟。我不抽烟,但我接了过来。他拿出了一个火车头样的打火机,点着了香烟。
“从天堂堡垒来的理想主义者朋友是你们吧?”
“是的。”我说。
“那里怎么样?”
我想了想他到底想要问什么。烟有一股很臭的味道。我好像变老了。
“上面的街区归我们。”塞尔达尔说。
“我知道,”他说,“我问的是海边,图兹拉共产主义分子们的。”
“没有,”突然我回答说,“天堂堡垒的海边没有什么。那里住的都是有钱的上流社会。”
他看了看我,笑了。我也笑了。
“就算是吧,”后来他说,“但也说不准呀!”
“上面的街区归谁,海边也就归谁。”塞尔达尔说。
“是的。他们也是这样占领图兹拉的。你们千万要小心。”后来我想了想共产主义分子们。我想着他们,一本正经地抽着烟,和我们说话的人突然这么问:“你是新来的,对吗?”不等我回答就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他都没给我机会说些什么!塞尔达尔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马上就知道我是新来的?当我说那里住着上流社会时,他为什么笑呢?塞尔达尔也站起来走进里面的什么地方去了,这一下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儿了,塞尔达尔把我一个人撂在那儿,就好像是为了让进进出出的人们知道我是新来的似的。我望着天花板,抽着烟,想着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的神态让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们一见到我就明白我在想重要的事情——有关我们行动的问题。有这么一本书,我看过。就在这时,穆斯塔法从房间里出来了,和一个人贴了贴脸,也就在这时,突然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泽克里亚先生,是的,是他来了。很快,他走进房间时朝我看了看,我也站了起来,但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后来,他叫穆斯塔法进去。他走进去以后,我在想他们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后来,他们出来了,这次,我站了起来。
“很好!”泽克里亚先生对我们的穆斯塔法说,“需要的时候我们再通知你。做得很好!”
接着,他看了我一会儿,我很激动,以为他会对我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打了个喷嚏,又上楼去了。有人说是去党部了。后来,穆斯塔法和刚才与我们说话的人悄悄地聊了聊。我突然想他们在谈论我,但想错了,他们肯定是在谈政治,谈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没有看他们,免得让他们以为我在听,以为我是一个爱听墙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