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己的路,一个人也能活得精彩(第2/2页)
有一回看着一只凉鞋漂走了,我站在水中不知所措,怕水太深,不敢再往前走,只能干着急,后来是一个一起玩耍的小男孩帮我捡起来的。我虽不喜爱吃鱼,却喜欢看大人做鱼,小小的鲫鱼可以用来干煸,适当放一点油,锅底发出“嗞嗞”的声音,起锅的时候鱼尾巴都翘起来了,撒一点事先捶烂的红辣椒粉,就可以下酒送饭了。吃鱼的人有好几种,有的人能连肉带骨头吃下去,有的人是把鱼肉吃得干干净净,鱼骨头摆得整整齐齐,还有的人是怎么吃都会剩点肉。我是属于最后一种,老被大人说不会吃东西。村子里几乎每户人家都养了些猫猫狗狗,这时候小猫咪就可以吃到小鱼干拌饭了。
小时候家里养了只小花猫,后来生了好几个猫宝宝,有一只生下来就夭折了,大人把它放在箢篼[1]里抬出去埋了,并没有告诉小孩子,等到我们发现小猫不在的时候,难过了好一阵子。剩下的猫东送西送,最后只剩下一只,活到我念高中。送去表姐家那只白白的小猫,我最喜欢,后来听闻不久之后不知怎么就死了。
我曾带着友人坐在拱圈上,彼时正逢雨后初霁,远山残留的水雾随风移动,乡人在山坡上收玉米秆。白天干活,女人做的大多都是灶台边的事,男人要去地里收玉米,背上都是玉米叶划的印子,火辣辣地疼。没有甘蔗吃的时候,吃玉米秆是可以解馋的,很淡的甜味,也一直记得。对面是望不尽的河流、山川,看起来很遥远,好多也是走过的路,尤其是最远一带的山峰,绵绵不绝,和大人看望亲戚时去过好多次。总记得山顶上那户人家,他们家门口有一棵很大的黄角兰树,树上还系着许多红布绸子,大人说,那是有孩子认了树木做干娘,以祈求能够健康成长。
我喜欢那棵树,也羡慕住在山顶的人,想着他们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明明也是一样住世的凡人,相比之下我只能看到平平的田地。长大后大人还说,我小的时候就很会认路,走过一次的地方绝对不会忘记,下一回再去,就问问妹妹走哪条路,我一定认得出来。再后来,乡村公路修得方便了,人们就不大走路了,曾经觉得走很久都走不到的人家,汽车很快就能开过去。住在半山腰的老夫老妻,或许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年轻人又有谁会守着山坡过一辈子呢。
[1]音yuān dōu,用竹篾等编成的盛东西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