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点绛唇(七)(第2/3页)
苏倾说:“柜子不够用了,添个柜子好不好。”
明宴沉默一下:“嗯。”
苏倾细细的声音仍响着:“荆家女儿安排好了?”
明宴说:“用不着你操心。”
苏倾静了一下,又轻轻地说:“梦浮生,实非君子所为……”
他蓦然翻过身,她没防备,手里捏着的那根白发一下子脱出。明宴同她几乎脸贴脸,淡淡的呼吸落在她额头,冷道,“睡不睡了?”
苏倾马上闭起眼睛,睫毛颤动着:“就睡,扰了大人。”
明宴微凉的手伸进被子里,挑开小衣,在她柔软的腰上猛地掐了两把,他指腹上带着薄茧,弄得她瑟缩一下,马上弹开来,明宴将她拽过来,把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
她抱着被子抖着往里躲,几乎嵌进墙里去,指甲无意中把他手臂刮了几个印儿,他才撒了手:“什么是君子所为,我不懂,你且教教我。”
天刚刚亮起时,明宴转醒,苏倾已坐起来,披着白色小衣,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肩和后背。她没发觉他醒了,正安静而小心地掀开被子,往腿上瞧。
明宴说:“怎么了?”
说着就要掀被子,苏倾死死按着被角,小声道:“不可。”
明宴眉眼间似乎覆了一层霜:“我看看。”
她俯下身,从脚踝处把被子捋上来,裤腿下一双笔直的腿露出来,被子盖紧腿根,红了耳根:“这样看。”
阳光已透过帐子洒进来,大腿上近膝盖处红了一片,明宴看着那片刺目的红:“这怎么了?”
“那日春纤睡着了,茶水就浇在我腿上。”
明宴想了一下那日情形便明白,手指轻轻覆上那片红,雪塑似的脚趾马上瑟缩一下。他顿了一下:“我弄的?”
苏倾红着脸说:“不是你,是壶。”
明宴一时没了言语,窗户让人咚咚敲了两下,他猛地看向窗外,反手拿被子把她盖了。
“大人,陛下诏您进宫小叙。”
明宴请了十日休沐准备大婚,朝堂上少了这座大山,人人都松快不少,巴不得他一辈子沉浸在温柔乡别回来。
如果不是他换了亲,染指了未来的王后,再请十天,也不会有人耐不住找上门。
窗户“笃笃”又两下,愈加急促。
“知道了。”
明宴迅速地换了官服,蹬了筒靴,猩红色的大司空官袍加身,就逼出了一股带着血气的凌厉。
袍角瀚海波涛耀人眼目,“啪”地一掀摆,在空中抖展平整,苏倾给他撑了一条革带,他抓住另一头,猛地一扯,轻巧地夺过来系在身上,淡漠道:“不要急,不一定就是来接你的。”
苏倾叹了口气,靠在了床头,眼睛里似含着什么将说未说的东西,化作一点稀碎的光亮:“大人小心应付。”
明宴看她一眼,扶正冠带,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冷风将袍角掀起。俞南风追出来:“西风不在,要不我陪大人进宫吧。”
明宴冷笑一声:“你?”
南风咬了一下下唇:“我是不如西风轻功好,可到底也跟老头学过几招,万一有什么事,多少能应付些……”
明宴跨上马,扫他一眼,“你那两下子,强弩一发,将你串成糖葫芦。”
南风还要再说,明宴已一鞭子抽在马背上,绝尘而去:“去备一盒烫伤膏。”
燕成堇的寝殿四角摆了四个大鼎,每两日换一大块地窖里的坚冰,可见王上是畏惧暑热的。
可是他的脸色是常年不足的苍白,在室内披着厚重的衣袍,不知这般折腾是为了什么。
今次明宴过来,寝殿的大鼎变作了八个,温度极低,刚从室外迈进空荡的大殿,一股寒气小蛇一样从头顶钻进身体里。
燕成堇披了一件宽大的玄色龙袍,帷幔半掩着他的身影,他正在饮酒,苍白瘦削的腕骨凸出。
“大司空,陪孤喝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