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3页)

芬妮不是这些人中间唯一闷闷不乐的人,她很快便意识到了这点——朱利娅也是个受难者,尽管不是无可指责的。

亨利·克劳福德玩弄了她的感情;但是她早已容许,甚至欢迎他向她献殷勤,她嫉妒她的姐姐,这是合乎情理的,他们应该醒悟才是;然而现在她却不得不相信,他爱的是玛利亚;她忍下了这口气,没有对玛利亚的处境提出警告,也没有竭力让自己保持心安理得的平静状态。她有时在消沉的缄默中坐在那里,显得心事重重无法排遣,好奇心不能触动她,隽永的语言不能打动她;有时她让耶茨先生向她献媚,强颜欢笑地与他周旋几句,或者对别人的表演嘲笑几句。

那次侮辱发生后的一两天中,亨利·克劳福德尽量想用打情骂俏和恭维奉承来抵消它的影响,但是在遭到几次反击后,便不再理会这些;不久他便忙于他的剧本,没有时间说笑,也对争吵的事逐渐淡忘了。也许他还认为,这么收场未始不是好事,免得以后多生枝节,引起除了格兰特太太以外更多的人的希望——格兰特太太并不乐意看到朱利娅给排斥在演出之外,坐在那里无人理睬;但这件事并不真正涉及她本人的幸福,而且亨利也知道怎么办;他曾带着富有说服力的微笑告诉她,不论他或朱利娅从未把他们的关系看得那么认真,因此,她只能重申她从前就那位姐姐所作的警告,要求他不要对她过分亲热,免得引起风波,得不偿失。然后她不再过问这事,只是与所有的年轻人在一起说笑取乐,这使两个她所爱的人都很高兴。

“我很奇怪,朱利娅和亨利竟然不是情人,”一天她对玛丽说。

“我敢说她是的,”玛丽冷冷地答道,“据我看,两姐妹都是的。”

“两姐妹!不,不,那可不成。不要让他有这种主意。得为拉什沃思先生想想。”

“你最好还是告诉伯特伦小姐,叫她为拉什沃思先生想想。这对她是有好处的。我常常想起拉什沃思先生的财产和收入,希望它们是在别人手里——但我从未想起过他。一个人有了这样一份家业,可以作全郡的代表——他不用从事任何职业,但可以作全郡的代表。”

“我相信,他不久就可进入议会。等托马斯爵士回来,他便可作为一个自治市的代表进入议会,只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替他张罗,给他这样的机会。”

“托马斯爵士回来以后,便可成为他的有力奥援,”玛丽考虑了一会说。“你记得霍金斯·布朗[1]的《烟草颂》吗?那是模仿蒲柏的:

神圣的烟叶!你的一阵阵香味

给骑士送去了谦逊,给牧师送去了理智。

我也可模仿它们这么说:

神圣的爵士!你唯我独尊的目光

给孩子送去了财富,给拉什沃思送去了智慧。

格兰特太太,说得对吗?一切似乎都得靠托马斯爵士回来。”

“说真的,你看到他在家中的情形,便会发觉,他的举足轻重是合理的,公正的。我觉得,现在他不在,这里便乱了套。他有优美庄严的风度,适合作这样一个家庭的首脑,使每个人都安分守己,不致越轨。他在家的时候,伯特伦夫人几乎等于零;除了托马斯爵士,没有人管得住诺里斯太太。但是,玛丽,不要以为玛利亚·伯特伦喜欢亨利。我相信,朱利娅也是这样,要不然,她昨晚不会跟耶茨先生那么说笑逗乐;尽管亨利与玛利亚是很好的朋友,我想她太喜欢索瑟敦了,不会变心。”

“我觉得,如果亨利在他们签定条件以前介入,拉什沃思先生成功的机会就不多。”

“如果你这么怀疑,那就应该早作防备;等演出活动一结束,我们便得与他认真谈一下,让他拿定主意。如果他不当一回事,那么,尽管他是亨利,我们必须让他离开一个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