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第2/4页)
吉纳瓦同时也参加了一些她称之为“救救她的女性朋友”的计划,但她也没有和莱姆说起;阿米莉亚·萨克斯才是这项活动的指导老师。
“有另一封信吗?”萨克斯问。
吉纳瓦点头。她很小心地拿着那一张纸。
“莉莉姑婆收到我们在麦迪逊的亲戚的来信。他把他在自家地下室里的发现寄给了我们。有查尔斯的一个书签、一副眼镜,还有十几封信。这封是我想拿给你们看的。”吉纳瓦的眼睛里闪着高兴的神采,“这是一八七五年写的,他出狱后。”
“我们来看看。”莱姆说。
萨克斯将它装在扫描仪上,过了一会儿,实验室的几台电脑屏幕上都出现了影像。萨克斯走到莱姆的身旁,伸手环住他的肩膀。他们一起看着屏幕。
我最亲爱的维奥利特:
我相信你在妹妹的陪伴下应该很开心,而且乔舒亚和伊丽莎白会很高兴和他们的表兄妹在一起。弗雷德里克——我上次见到他时,他才九岁——居然已经和他父亲一样高了,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我很高兴地向你报告,我们的小屋一切都好。詹姆斯和我整个早上都在河岸取冰,然后贮存在冰屋里,再在冰块上加盖木板。我们然后又在大雪中向北跋涉了两英里,去看那个待售的果园。价钱很高,但我相信卖主会很善意地回应我的还价。他原来很明显地对将果园卖给一个黑人心存疑虑,但听说我可以付现金,而不用向银行贷款时,他的疑虑似乎一扫而空。
钞票是最伟大的解决方法。
你昨天读到我们的国家即将颁布民权法案时,是不是和我一样激动?你有没有读到那些细节?法律保障任何肤色的人种,在所有的旅店、公共交通工具、剧院等地方一律享受平等待遇。这对我们的理想是多么重要的一天!这是我去年和查尔斯·萨姆纳及本杰明·巴特勒一起合作,花了很多心血的重要法律,而且我相信,我的一些想法也在这一重要的文献中。
我想你一定可以想象,这个消息让我深思,想起过去七年来发生的不幸,我们在绞架山的果园被抢走,在那么悲惨的情况下被监禁。
但是现在,我坐在我们小屋的炉火前,想着这条来自华盛顿的新闻,我感觉那些糟糕的事情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倒是和那些战争岁月,以及在弗吉尼亚被奴役时的艰苦时光颇为相似。它们都永远地留在了记忆中,但是,不知怎么的,它们也会像一些记不太清楚的噩梦中模糊的影像一样,渐渐远去。
也许,我们的心是一个能同时贮存失望和希望的地方,但一旦充满了一种时,对另一种的记忆便会淡去。而今晚,我的心里满是希望。
你应该记得,很多年来我一直起誓,要尽我的一切所能,除去被视为五分之三个人的耻辱。当我想到人们由于我的肤色而看我的眼神,想到别人对我和我族人的行为,我觉得自己至今尚未被视为一名完整的人。但是,我敢大胆地说,我们已经有了相当的进步,我们已经被视为十分之九个人——今天晚餐时,我和詹姆斯提到这一点,他笑得很开心,而且我依然有信心,在我们的有生之年,我们一定可以被视为一个完整的人;或者,至少在乔舒亚和伊丽莎白的有生之年。
现在,我最亲爱的,我必须向你说晚安了,我要为明天的一堂课做准备。亲爱的,希望你和你的孩子做个好梦。我会活着等你们归来。
你忠实的查尔斯
于哈得孙克鲁顿
一八七五年三月二日
莱姆说:“听起来似乎道格拉斯和其他人原谅他的那宗抢劫案了。或者,相信了其实他并没有犯案。”
萨克斯问:“他谈到的那个法律是什么?”
“一八七五年的民权法案,”吉纳瓦说,“它禁止在旅馆、餐厅、火车、戏院——任何公共场所的种族歧视行为。”那女孩摇着头。“但它并没有执行下去。高等法院于一八八○年代以违宪的理由驳回。在此之后,在长在五十年的时间里,联邦政府并未颁布任何一条和民权有关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