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10/10页)
乔丹·贝克本能地避开那些聪慧精明的男人们,现在我明白了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认为立在那些觉得她不可能做出任何背离社会准则和道德的事的人们中间,她要安全得多。她无可救药般地不诚实。她从来不能忍受自己处在不利的位置,以这一不情愿为前提,我想她从很年轻的时候起就开始学会了玩弄手腕和推诿事由,以便既能对世界操一种冷嘲热讽的微笑,又能满足她那坚实活泼的肉体的欲求。
不过,在我看来这却无关紧要。女人们不诚实,这绝不是那种了不得的事——我只偶尔感到一些遗憾,随后便忘掉在脑后了。也是在那次别墅晚会上,我们俩就开车一事有过一次奇怪的争论。这场谈话的起因,是由于她开着车紧紧贴着一个工人驰过,车子的挡泥板挂到了人家上衣的纽扣。
“你开车太大意了,”我不高兴地说,“你开车应当多加小心,否则你干脆就甭开。”
“我很当心。”
“不,你没有。”
“哦,别的人都很小心。”她不以为然地说。
“那与这件事有什么相干?”
“他们会躲开我的道,”她执拗地说,“出事是由双方造成的。”
“假定你真的遇上一个像你这样不当心的人。”
“我希望我永远不会,”她回答说,“我讨厌粗心大意的人。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她那略微眯缝着的灰色眼睛直视着前方,可她那最后的话儿却巧妙地拉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一会儿工夫我想我已经爱上她了。然而我是个思维迟钝的人,有满脑子的清规戒律,它们像刹车那般控制着我的欲望,而且我也知道我得首先把自己从老家里的那段情事纠葛中完全解脱出来。迄今为止,我还每周给那边写一封信,末尾署着“爱你的尼克”,我现在对那个姑娘所能想起的,就是当她在打网球时,那些细小的像髭须一样的汗珠是如何地从她的上唇渗了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必须策略地先从那一未确定的婚约中脱出身,然后我才能自由。
每个人都认为他自己至少具有一种主要的美德,我的美德是:我是我所结识过的少有的几个诚实人中间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