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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努力记住的。”科尔曼说。他恭敬地补充说道:“我送您到门口吧。”
他们爬上病理科的楼梯,来到医院的一楼,喧嚷的黄昏才刚刚开始。一个护士手里拿着食物托盘,笔挺的制服沙沙作响,她匆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挪到一边让一辆轮椅先过,一个中年人坐在轮椅上面,一条腿打了石膏,手中拿着的一副拐杖如同从船舶上取下的船橹。又有三个小护士笑着走了过去。一个女义工推着一辆装着杂志的手推车。又有一个男人紧握着一束鲜花走向电梯。在看不到的地方传来孩童哭闹的声音。这就是医院的世界:一个活着的有机体,外面广阔世界的一面镜子。
皮尔逊环顾四周。科尔曼心想:32年了,他什么都见识过了,这也许是最后一瞥了。当轮到我自己时,我会如何自处?我会记得32年前的此刻吗?我会有更深的体悟吗?
公共广播系统传来呼叫声:“戴维·科尔曼医生。科尔曼医生请到外科手术室。”
“开始了,”皮尔逊说,“这将会是一个冰冻切片,你还是去吧。”他伸出了手。“祝你好运。”
科尔曼发现自己有些语塞。“谢谢你。”他说。
老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晚安,皮尔逊医生。”这是一位护士长的道别。
“晚安。”皮尔逊说着便往外面走去。在一块“禁止吸烟”的标志下,他停了下来,又点燃了一支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