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文化(第7/9页)


  对于希腊人而言,伊比鸠鲁将哲学与医学相提并论的做法并不新鲜。他的主旨是:人应该拥有一个“哲学的药柜”,储存以上四种药方。
  与斯多葛学派截然不同的是,伊比鸠鲁学派对于政治或团体生活并不感兴趣。伊比鸠鲁劝人要“离群索居”。我们也许可以将他的“花园”比做时下的一些公社。我们这个时代确实也有许多人离开社会,前往某处去寻求“避风的港湾”。
  在伊比鸠鲁之后,许多伊比鸠鲁学派的人士逐渐沉溺于自我放纵。他们的格言是“今朝有酒今朝醉”。Epicurean这个字如今已具有贬意,被人们用来形容那些专门追求享乐的人。
  新柏拉图派哲学
  我们已经了解犬儒学派、斯多葛学派及伊比鸠鲁学派与苏格拉底哲学的渊源。当然这些学派也采纳了若干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如赫拉克里特斯与德谟克里特斯等人——的学说。
  然而,希腊文化末期最令人瞩目的哲学学派主要仍是受到柏拉图学说的启发,因此我们称之为新柏拉图派哲学。
  新柏拉图派哲学最重要的人物是普罗汀(Plotinus,约公元二O五年~二七O年)。他早年在亚力山卓研读哲学,后来在罗马定居;当时,亚力山卓成为希腊哲学与东方神秘主义的交会点已经有好几百年了。普罗汀从那儿将他的“救赎论”(doctrine of salvation)带到罗马。此一学说后来成为基督教的劲敌。不过,新柏拉图派哲
  学对基督教神学也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苏菲,你还记得柏拉图的理型论吗?你应该记得他将宇宙分为理型世界与感官世界。这表示他将肉体与灵魂区分得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人乃成为二元的造物:我们的身体就像感官世界,所有的事物一般是由尘与土所构成,但我们的灵魂却是不朽的。早在粕拉图之前,许多希腊人就已经持此观念,而亚洲人也有类似的看法。普罗汀对这点相当熟悉。
  普罗汀认为,世界横跨两极。一端是他称为“上帝”的神圣之光,另一端则是完全的黑暗,接受不到任何来自上帝的亮光。不过,普罗汀的观点是:这个黑暗世界其实并不存在,它只是缺乏亮光照射而已。世间存在的只有上帝。就像光线会逐渐变弱,终至于熄灭一样,世间也有一个角落是神圣之光无法普照的。
  根据普罗汀的说法,灵魂受到此一神圣之光的照耀,而物质则位于并不真正存在的黑暗世界,至于自然界的形式则微微受到神圣之光的照射。
  让我们想象夜晚升起一堆野火的景象。此时,火花四散,火光将黑夜照亮。从好几英里外望过来,火光清晰可见。但如果我们再走远一些,就只能看到一小点亮光,就像黑暗中远处的灯笼一样。
  如果我们再继续走下去,到了某一点时,我们就再也看不见火光了。此时火光已消失在黑夜中。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我们看不见任何事物,看不见任何形体或影子。
  你可以想象真实世界就像这样一堆野火。发出熊熊火光的是“上帝”,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之处则是构成人与动物的冷冷的物质。最接近上帝的是那些永恒的观念。它们是所有造物据以做成的根本形式。而人的灵魂则是那飞散的“火花”。大自然的每一处或多或少都受到这神圣之光的照耀。我们在所有的生物中都可以见到这种光,就连一朵玫瑰或一株风铃草也不例外。离上帝最远的则是那些泥土、水与石头。
  我的意思是说:世间存在的每一样事物都有这种神秘的神圣之光。我们可以看到它在向日葵或罂粟花中闪烁着光芒。在一只飞离枝头的蝴蝶或在水缸中漫游穿梭的金鱼身上,我们可以看到更多这种深不可测的神秘之光。然而,最靠近上帝的还是我们的灵魂。唯有在灵魂中,我们才能与生命的伟大与神秘合而为一。事实上,在某些很偶然的时刻中,我们可以体验到自我就是那神圣的神秘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