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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个警察问:“你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说。
“你不能待在这地方。”他说。
“很抱歉。”说完,我返身向临街的台阶走去。
“请问,夫人,”他说,“你是不是德温特夫人?”
“正是。”我说。
“那当然就不同啦,”他说,“你愿意在这儿等就在这儿等吧。你想到那个房间里找个座位歇歇吗?”
“谢谢你。”我说。
他引我来到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里边摆着张桌子,像是警察局的候审室。我坐下来,双手放到膝上。五分钟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待在这鬼地方还不如踯躅于街头或坐在汽车里。我起身来到了甬道里,见警察仍站在那儿。
“还要开多长时间?”我问。
“如果你愿意,我去替你问问。”他说。
他沿着甬道走了,过了一会儿返回来说:“时间大概不会太长了。德温特先生刚提供过证词。塞尔上校、潜水员以及菲力普斯医生也已先后做了证。克里斯的造船工泰勃先生是最后一个要发言的人。”
“如此看来,快结束了。”我说。
“我想是的,夫人。”他说。随后,他突然心血来潮地又说道,“最后的证词你想不想听?刚一进门的地方有个位子。你悄悄溜进去,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
“好的,”我说,“好的,我很想去听听。”
审讯会已近尾声,迈克西姆已经提供过了证词,现在去听听别人的话倒也无妨,我所不愿听的恰是迈克西姆的证词。我一直害怕听他做证,所以最初我没有跟着他和弗兰克到这儿来。现在无所谓了,因为他的戏已经演完。
警察领着我来到甬道的尽头,推开了一扇门。我溜进去,傍门坐了下来。我脑袋低垂,不愿看任何人。审讯室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里面又热又闷。我原以为这儿又大又空,摆着许多长条板凳,跟教堂大厅一样。迈克西姆和弗兰克坐在房间的另一头。验尸官是个上了年纪的瘦削老人,戴着副夹鼻眼镜。在场的还有些人我不认识。我用眼角的余光望去,心里猛然一跳,因为我在听众群里认出了丹夫人,她坐在后边的一排。丽贝卡的表兄杰克・费弗尔坐在她旁边。那家伙手托下巴,身子前倾,眼睛紧紧盯着验尸官霍里奇先生。真没想到他会来。不知迈克西姆看见他没有。造船主詹姆斯・泰勃此刻正直挺挺站着,验尸官在向他发问。
“不错,先生,”泰勃回答说,“德温特夫人的小船是我改装的。原先那是一艘法国渔船,德温特夫人在布利塔尼花低价把它买下运回了英国。她将改装的活儿交给了我,让我把船改造成小游艇的模样。”
“小船当时的状况适宜于航海吗?”验尸官问。
“去年四月份在这儿装修时,它是适宜于航海的,”泰勃说,“像往常一样,德温特夫人前年十月把船送入修理厂,去年三月份通知我进行例行装修,我照她的吩咐做了。自打替她改装过那艘船以来,那是她第四年要求装修了。”
“小船以前发生过倾覆的现象吗?”验尸官问。
“没有,先生。假如有那种现象,德温特夫人会立刻告诉我的。根据她跟我说过的话,她对小船是百分之百满意的。”
“驾船时大概需要特别当心吧?”验尸官问。
“在大海上航行,谁都得头脑冷静,这我不否认。可德温特夫人的船并非你在克里斯看到的那种一刻离不开人的容易倾覆的小船。它坚固结实,能经得起大风大浪。有时气候比那天夜里还要恶劣,德温特夫人照样驾船出海。那天夜里只不过刮了些阵风罢了。我一直都对人说,我简直不明白德温特夫人的船怎么会在那样的夜晚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