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5/8页)
“彼得!”她愤怒地吼着。她听到他迅速走了三步,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她陷入了黑暗之中。“彼得?”这次她害怕了。她站了起来。门外传来划擦声,然后是一扣,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到了门上。她喊着:“彼得!说话啊!”
没有回答。
歇斯底里的恐惧涌上她喉咙,她想尖叫。她把手放到嘴边,咬住拇指的关节。过了一会儿,恐慌开始渐渐褪去。
她站在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方向。她这才明白,他其实早就计划好了:他找到这间空房子还有旁边合适的船库,把她诱到这里然后锁起来,这样她就会错过飞机不能在董事会上投票了。他的后悔、他的抱歉、那些放弃生意的话,还有纠结的诚实,全都是装出来的。为了让她心软,他还冷不丁地唤起了他们的童年。她又相信了他;他又出卖了她。这足以让她哭泣了。
她咬住嘴唇,思考自己的境况。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她看到了门下钻进的一丝光线。她把胳膊伸直,向前走去。到门边后,她伸手摸两侧的墙,摸到了一个开关。她搬了一下,光线倾泻而下。她找到门把手,不抱什么希望地试着推开它。门没动:他堵得很好。她侧身将肩膀抵到门上,用尽浑身力气拉,但它还是不动。
之前摔到的手肘和膝盖隐隐作痛,丝袜也破了。“狗东西。”她对不在场的彼得说。
她放下鞋子,拾起手提袋,然后四下看了看。一艘大帆船放在轮车上,占去了屋子绝大部分空间。桅杆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支架上,甲板上放着船帆,叠得很利落。南茜搜看了一遍。不出所料,船是锁着的。
房子距离海滩虽有一定距离,但“飞剪号”乘客或者其他任何人散步路过的机会还是有的。南茜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喊:“救命!救命!救命!”她决定每隔一分钟喊一轮,这样嗓子不会哑。
前门和偏门都安装得非常牢固,但铁棒之类的东西应该还可以把锁撬开。她环视四周。这个主人很整洁:他没把园艺工具放在船库里。这里没有铁铲,也没有耙子。
她又叫了几下救命,然后爬到甲板上继续找工具。甲板上有若干储物箱,但都被那个爱干净的主人锁得死死的。她又从甲板上环顾整个屋子,没什么新发现。“该死,该死,该死!”她高声说。
她坐到中插板上暗自神伤。船库里特别冷,她很庆幸自己穿了喀什米尔羊绒大衣。时间慢慢流逝,她又间隔着高喊了几次救命,希望越来越渺茫了。这会儿乘客们应该都回到了“飞剪号”上。飞机马上就会起飞,留她一人在这里。
她惊讶地意识到,失去公司可能是最不让她担心的事情了。要是一星期都没人路过怎么办?她会死在这里的。恐慌的她开始连续地大叫了。她听到了自己声音里歇斯底里的味道,更加害怕了。
过了一会儿,她累了。疲惫也让她镇静了下来。彼得虽然恶毒,但还不至于杀人,不会留她自生自灭的。他应该会给希迪亚克警察局打匿名电话叫他们放她出去。但那肯定是在董事会之后了。她虽然对自己说不会有事的,但心底里还是觉得不安。彼得要是比她想得还恶毒怎么办?他要是忘了呢?他要是生病或是出什么意外死了呢?到时候谁来救她?
“飞剪号”威武的发动机声响彻海湾。她的心情从恐慌变成了彻底的绝望。她被背叛了、被挫败了,她甚至还失去了莫巍。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坐在飞机上等待起飞了。他也许会漫不经心地想她去哪了,但鉴于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个白痴!”,他八成会认为她是受够他了。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跟他到英国,这种做法很傲慢。可是实际点看,任何男人都会觉得这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抓狂是有点愚蠢了。现在倒好,他们气冲冲地分了手,她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她甚至还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