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戏:爱若有他生 06(第3/10页)
他看向会客厅:“听说有人等我。”
我心里一沉,半小时前会客厅的闹剧立刻重返脑海,看到他的好心情瞬时烟消云散,我拽住他胳膊:“她们等你没安好心,不要去见她们。”
他安抚我:“无聊小事而已。”
我有点儿惊讶,问他:“你知道是什么事?”
他点头:“大概。”
我想起表姨妈的疯言疯语,太阳穴又开始疼起来,我说:“你别去,我表姨妈不讲道理,你一个逻辑严谨的科学家根本没法儿和她沟通……”
他完全没在意我的话,拨开我刘海:“你脸色实在很不好。”
我说:“被她们气的。”
逻辑严密记性又好的科学家的确不好糊弄,他问我:“到底是气的还是累的?”
我说:“好吧,一半被她们气的,一半是工作太长时间,有点儿睡眠不足。”
他顿了一下,问我:“连续工作了多长时间?”
我观察他神色,斟酌了一下,抬手捂住耳朵,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四十八小时,好了,想教训我就教训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他双手揣裤袋里,看了我得有五秒,什么也没说,拿出手机来调出计时秒表。
我问他:“你在做什么?”
他抬眼:“帮你计时,看你能保持这个动作多久。”
胳膊的确已经开始酸痛,我说:“……聂博士,你这是体罚……”
他收回手机:“你可以选择把手放下来。”
我从善如流,但仍保持了态度的严峻,我说:“我可以自辩一下吧,你看我熬夜也是有原因的,我们搞艺术不比搞其他,灵感是很重要的,但灵感这个东西……”
我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多了一副耳机。他靠近我,耐心拨开我的长发,将耳机正确戴到合适的位置,电源打开,一阵熟悉的海浪声。
我疑惑问他:“这什么?一种惩罚工作狂的新设备?”
他埋头调整耳机音量:“开完会去汤加录的鲸歌,你不是很喜欢这个?”
我愣在那儿。海浪一层一层铺近,是熟悉的韵律节奏,水的层次和声音的层次在耳朵里合二为一,有风吹过来,头上的蓝花楹花枝颤动,似雾色又似摇曳的游云。
我们离得很近,黑色的音频线在聂亦指间晃动,音控面板上有许多复杂按钮,他调整完毕和我解释每一个按钮的功用,又补充:“后期按照助眠的频率对海浪声和鲸歌进行了调整,可以单听一种,也可以合起来。”指给我看,“通过这个按键进行操作。”
极轻的海浪声中传来座头鲸忧郁的歌声。我没有说话,微微抬头看着聂亦。
这样近的距离,伸手就能触到他的胸膛,张开手臂就能抱住他,如果要圈住他的脖子,就需要踮起脚,因为今天穿了平底鞋,所以得用力踮起来,就像那些跳天鹅湖的芭蕾舞女演员。
他伸手重新帮我调整耳机的佩戴位置:“现在你可以戴着这个去睡觉了,后面的事我会处理,我的房间你……”
我抱住了他。搭在手臂上的风衣落在地上,世界安静了三秒,他似乎愣了一下,就着被我抱住的姿势摘下贴在我耳朵上的耳机,声音里有一点儿困惑:“非非?”
我只是突然想抱抱他,可每一个和他的拥抱都必须有一个借口,我只好又给自己找了一个。我说:“嘘,我妈在后面,我们分别十多天了,得抱给她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