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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她又要开始咳嗽了,但她却笑起来。
“亲爱的,”佩蒂低声说,抬起眼睛望着天空,“安迪·欧斯纳德?”
法兰瑟丝卡·迪恩如果听到这段话,一定很乐意提供她的观点,特别是当她慵懒地躺在欧斯纳德坐落于白蒂雅的公寓床上时。
她到底怎么到那里去的,对她来说一直是个谜团,虽然这个谜团迄今已有十周大了。
“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种方法,小妞。”欧斯纳德对她说明,就像对任何事情一样信心十足。他在巴拿马饭店的游泳池畔,借着烤鸡与冰啤酒助阵。“第一个方法,提心吊胆痛苦忍耐六个月后,投进彼此怀里,黏答答抱成一团。‘亲爱的,我们以前干吗不做呢,呼,呼?’第二个方法,比较好的方法,现在就弄个清楚,秉持‘缄默原则’53,先看我们喜欢怎么做。如果我们做了,就有机会。如果我们不做,就一直憋在心里,没个头绪。‘好啦,别挂心,有好消息。日子继续过下去,恭喜。’”
“还有第三个方法呢,多谢。”
“是什么?”
“克制自己啊,比方说。”
“你是说我自己缚手缚脚,你戴上面纱?”他在池边挥着那只肉乎乎的手,那里形形色色的奢华女人,随着现场音乐和情人们调情。“远离此地的荒岛,小姐,最近的白人远在千万英里之外。只有你和我和我们对大英母国的义务,直到我老婆下个月到来。”
法兰瑟丝卡几乎跳起来,认真地大声吼叫:“你老婆!”
“我没有老婆。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欧斯纳德跟着她站起来,“所以啦,阻挠我们幸福的障碍已经移开,干吗说不呢?”
他们跳舞跳得非常好,但她仍然苦苦思索。她从没想到这么壮的一个人,动作可以如此轻盈;或者这么小的一双眼睛,可以如此迷人。她从来没想到过(如果她诚实的话),这个男人有这么多不如希腊天神之处(这还是保守的说法),竟能如此吸引她。
“我猜你从来没想过,我或许更喜欢其他人,对吧?”她追问。
“在巴拿马?不可能,小妞,我查过你啦,本地的小伙子叫你英国冰山。”
他们贴得很近地跳舞。这似乎是显而易见、非做不可的事。
“他们才不会这样叫我呢。”
“要打赌吗?”
他们贴得更近。
“国内呢?”她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心上人在什罗普郡?或者在伦敦?”
他吻她的太阳穴,但亲吻的也可能是她身上任何部位。他的手依旧在她背上不动,而她的背是赤裸的。
“这里对你再适合不过了,小妞。横越五千英里,你再也找不到更满意的地方,至少我的记录里没有,对吧?”
法兰并不是相信欧斯纳德的论调。她一面告诉自己,一面回想他躺在她身边的那张饱满、打盹的脸庞。也不是因为他是世界上跳舞跳得最好的人。或者因为他比她认识的其他人,能逗她笑得更久、更大声。只是因为她无法想像自己能多抗拒他一天,更别说是三年了。
六个月前她抵达巴拿马。在伦敦的时候,她和一个英俊得不得了的股票经纪人消磨周末,他名叫艾德加。他们的恋情在她得到新职位任命时,相互同意告一段落。和艾德加在一起,什么事都是相互同意。
但欧斯纳德是谁呢?
相信可靠数据情报的法兰,从来没和她未曾调查过的对象上床。
她知道他念过伊顿,但这是因为麦尔斯告诉过她。似乎很痛恨旧学校的欧斯纳德,提到学校时都说是“恶魔”或“堕落的公学”,否则就是不屑提及他的教育过程。他知识广博,但很武断。对一个学校生活骤然喊停的人来说,你还能期望他怎么样呢。喝醉的时候,他喜欢引用巴斯德54的话,“机会只赐给那些准备好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