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Hello,World!(3)(第2/3页)

她在黑暗里踮起脚尖去吻他,双臂围在他的腰上,问:“我替你把湿衣服脱下来?”

他才舒展了眉眼笑起来,目光一闪,轻声说:“好。”

他们站在门口拥吻,手忙脚乱地脱他湿漉漉的衣服。她笑着问:“听说你给我买了生日礼物,怎么不给我?”

他停了停,在黑暗中轻声地回答:“我怕你不肯要。”说罢急切地继续那个吻。

她还挑衅地问:“上次欠我一次,今天把债还清?”

他正吻到她的耳际,咬着她的耳垂,低声说:“今天不算,下次再还。”

这类事有一必有二,也许根本就控制不住。她后来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把原因归结为自己心太软,他对她好,她就受宠若惊,所以没在关键时刻把持住尺度。不过反正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一次还是两次没本质性区别,两次还是三次四次更加没人会在意。

后来他们还养成一到周末就幽会的习惯,总是周五下班后约在什么地方见面,吃饭,抬杠,回家,他加班她上网,再吃宵夜,抬杠,最后上床。

整个冬天都在下雨,天气阴冷入骨。有时候太忙,他们就在她公寓附近的饭店里解决晚饭。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不希望偶遇同事,所以更喜欢拉他坐地铁跨越半个城市,在晚高峰的路上奔波一个小时,去东城的什么弄堂口小面馆里尝鲜。那些没听过的小街,接踵的人潮,陌生的面孔,即使是同一碗黄鱼海鲜面,味道再熟悉不过,也好象有几分远走他乡,逃避现实的任性妄为在里面。

只有在那种时刻,在嘈杂的店堂里,在好似月光一样模糊不清的灯光下,和他头碰头吃着两碗热汤面,她才会问:“喂,你那时候写了个葵花宝典,该不是为了我吧?”

他在氤氲热气里抬起头来,似乎有半秒钟的懵怔,马上又回过神来,嗤之以鼻地回答:“当然是啊,你刚进了公司,人那么笨,我确实怕你搞不定。你的简历还是我递的,到时候别人发现你什么都不会,岂不砸我的招牌?”

她停下筷子,愤然说:“那你该把我招进你组里,苹果烂也烂在自己筐里嘛,为什么发配我去做UI的组里?”

他竟然没答话,只笑了笑,埋头继续吃面。其实就算回答,他一定是说你太笨我才不要你,她嘿嘿一笑替他回答:“也是,我是你大姨妈,你怕万一你不乖,我会告诉你妈。”他才抬头狠狠瞪她。

回到家里,一切又回归现实。有一次周末,贺宇川还拉她去逛家居城,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他要买一张双人床,还打算放在她的豆腐干小公寓里。她问为什么,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单人床施展不开。”

她哭笑不得。听他这意思是有长期抗战的打算,她当然是不同意的,冷下脸来严正地拒绝:“不行不行,我那里没地方放,要买放你自己那里。”

贺宇川早就搬过家,换了更大些的公寓,不再与人同住。他以前那位室友她素未谋面,但那一晚她用过他的被褥,还清楚地记得被褥上的臭脚丫味。贺宇川也曾经提议吃完饭去他那里,她也严正地拒绝了,大概是觉得不想放弃主场优势,保留半夜随时把他踢出家门的权利。

有一次大概是周日晚,楼上的房东又播放起恰恰舞曲,并把天花板踩得咚咚作响,一直到深更半夜还不停歇。贺宇川吃着宵夜,翻着白眼,最后忍无可忍地操起拖把,“咚咚咚咚”猛敲了一阵天花板。恰恰舞曲终于停下来,片刻却有人来敲门。他跳起来去开门,长手长脚地堵在门口。顶着一头发卷的房东在门口一边朝里张望一边喊:“姜芷芃呢?出来,我有话说。”

她连忙去门口把贺宇川挡在身后,陪笑说:“孙阿姨,这么晚了什么事?”

房东太太白眼相向:“我们租约里讲定了的,这间房只够一个人住,多一个人住要多加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