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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但我的票钱我自己出,所以……”
“别啰嗦个没完!我是干这行的,买机票便宜得不得了,好座位手到擒来。只管交给我好了!人各有各的本事。废话少说,别又来什么思维体系。宾馆也由我来订,两个房间的,你一套雪一套。如何?带厨房的好吧?”
“嗯,能自己做对我倒合适……”
“好去处我知道,海滨,幽静、漂亮,以前往过。暂且先安排两个星期,一切随你的便。”
“可是……”
“其他的概不用想,一切我代办。放心,她母亲那边由我联系。你只要去火奴鲁鲁,带雪去海边打滚吃喝就行。反正她母亲忙得团团转,一工作起来女儿也罢什么也罢,统统置之度外。所以你什么都不用顾忌,舒展身心,尽兴玩耍,别无他虑。啊,对了,护照可有?”
“有的,可是……”
“明后天,记住!只带游泳衣、太阳镜和护照就算完事,其他的随用随买,省事得很。又不是去西伯利亚,西怕利亚是不得了,那地方非同儿戏。阿富汗也够意思。至于夏威夷,和迪斯尼乐园一个样,转眼就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你可会英语?”
“一般会话之类……”
“足矣!”他说,“毫无问题,满分,十全十美。明天叫中村把票拿过去,还有上次从札幌回来的机票钱。去之前打电话。”
“中村?”
“书童,上次见到了吧,那个住在我这里的小伙子。”
书童忠仆。
“有什么要问的?”牧村问。我觉得像有很多东西要问,但一个也想不起来,便答说没什么了。
“好,”他说,“是个明白人,对我的脾气。啊,对了,我还有个礼物要送你,务必接收。至于是什么,去到那边就可知道——解开绸带后的乐趣。夏威夷,好地方,游乐场,寻欢作乐,不用扫雪,空气清新,尽兴而归。改日见!”
电话挂断。
社交型作家。
我折回餐桌,告诉雪大概明后天动身。“好哇。”她说。
“一个人准备得了?行李、提包、游泳衣什么的。”
“不就是夏威夷吗?”她满脸惊讶地说,“和去大矶有什么两样,又不是去加德满都。”
“那倒是。”我说。
话是这么说,但我在临行前还是有几件事要办。第二天,我去银行取款,办了旅行支票。存款还剩不少,由于上个月的稿费转来,反而有所增加。然后去书店买了几本书,从洗衣店把衬衣拿回,又整理好电冰箱里的食品。3点钟忠仆打来电话,说他现在九之内,马上送机票过来可不可以。我们约好在一家商店里的咖啡屋见面。见面时,他递过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有从札幌至东京的雪的机票钱,有日航班机的两张头等舱机票,有两打美国运通旅行支票。此外还有一张火奴鲁鲁一家宾馆的交通图。“到那里只要报出您的名字就可以的。”忠仆转告牧村的话,“预订了两周,期限可以缩短或延长。另外,支票请签上大名,随便用好了。不必客气,反正从经费里报销。”
“什么都从经费里报销?”我不禁愕然。
“全部恐怕不大可能,不过能开收据的请尽量开收据。事后由我办理,对我很有帮助。”忠仆笑着说。那笑容决不令人生厌。
我答应下来。
“旅行愉快!”
“谢谢。”
“好在是夏威夷,”忠仆笑眯眯地说,“又不是津巴布韦。”
说法各所不一。
傍晚,我把电冰箱里的东西打扫出来,做了晚饭。正好够做一份青菜色拉、煎蛋和大酱汤。想到明天就要去夏威夷,颇有些不可思议。对我来说,和去津巴布韦没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没去过津巴布韦的缘故吧。
我从抽屉里拉出一个不很大的塑料旅行包,往里塞进牙具袋、书和备用内衣、袜子,装进两件半袖衫、马球衫、短裤和瑞士军用小刀,把双色方格夏令西服的上装小心叠放在最上边。最后把拉链拉好,检查一遍护照、旅行支票、驾驶证、机票和信用卡。此外还有没有应带的呢?一样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