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越彩虹之国(第9/14页)
听完她的哭诉我无语凝噎,梁红早已眼圈泛红,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对于这里的现状,我们无力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是把带来的一些食物分发给孩子们。
幸福从来都不靠物质来衡量。
搜了搜车里的后备厢,还有一些牛肉和番茄,我们决定给大伙儿做一顿饭。有人从自己的家里拿出来锅碗瓢盆和调料,找了个空地,我们支起炉灶,做了一锅番茄炖牛腩,简单但是用心。村子里的人都聚拢了过来,他们端着碗或者杯子,自觉有序地排着队,对我们竖起了大拇指。
一顿饭顶不了多久,他们还是会饿肚子,依然会生活在贫困的环境里,依然会被外面的人歧视。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丢失自己的尊严和梦想,以及对生活的热爱。我们能做的,也仅仅是把加冕公园里的白人贫民窟、丹尼尔们的故事,通过我们的镜头传递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的伤痛。
南非,包容而又对立的一个国度。约翰内斯堡,最美丽的城市,最暴力的城市。这一座城池,立体地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双城记”的故事。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I can fly !
对于南非,我有一个更加宏大的计划:我要在这里,完成中国人的第一次氦气球飞行。
2009年在双井,我和梁红难得一块儿去看了场电影,皮克斯的动画片《飞屋环游记》,让我俩兴奋不已。从那时候起,我们心里就有了一个梦想:做一次气球飞行。来到南非,用五颜六色的气球飞越彩虹国,再美妙不过了。
对于这次挑战的准备,难度不亚于当初我们要进入马鲁姆火山。找氦气就费了挺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搞到后,结果想弄出海关还出了问题,出不来。到了南非,人生地不熟,这东西就更难找了,最后花了大价钱才弄到。
除此之外,乘气球飞行对地形和当天风速的要求都很高,高原多风、丘陵不便着陆,所以我们只能避开开普敦、比勒陀利亚、约翰内斯堡等重镇,最后来到了地处平原地带的乌姆塔塔——这里是我的偶像曼德拉的故乡。
但是这里的条件也算不上太好,勘察地形的时候,我们依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这块平原不平,多山,非常不利于气球飞行。
驱车在路上我一筹莫展,忽然前方金光闪闪,一座寺庙坐落在那里。这是南半球最大的中国寺院——南华寺。绕着寺院转了一圈,广袤的土地,多是农场和荒原。我眼前一亮:“就这儿了。”
佛教和曼德拉,追求的都是平等和宽容。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把我们带到了这座华人寺院。寺院的住持彗行法师说:“是缘分把你们带到了这里。”
冲着这缘分,这块场地就是我们可以起飞的地方。
我们租了一架直升飞机勘察场地,在空中看去,这里依然凶险异常。附近有几座高层建筑,还有高压电网,搞不好飞行的时候会撞上。不利于降落的地方就更多了,湖泊、栅栏等,都加大了这次飞行的难度。
团队里的人看完地形,形成了一个统一意见:放弃。
负责气象的烟斗给我讲了一则他看到的新闻,让我慎重考虑。2008年4月,巴西一位41岁、名叫阿德利尔·安东尼奥·卡利的神父,希望利用普通的氦气球升空,为当地宗教活动募款。起飞当天,安东尼奥穿着特制的救生服,还带着降落伞、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卫星电话等工具,身绑数百个氦气球,从巴西南部港口城市巴拉那瓜起飞。
起飞8个小时后,安东尼奥与地面人员失去联系。原本他计划飞向西北方向750公里外的多拉杜斯,却在风力作用下向相反方向飞去。他最后一次联系地面时已经飞离海岸线50公里有余。神父失联之后,当地马上出动了直升机和小船搜救,但只发现了部分气球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