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谱(第19/22页)

二〇〇三年

从今年开始,更确切地说,是从去年年末,我就迷上了滑雪。因为去滑雪场的次数太多,我就琢磨着写写关于滑雪的随笔,顺便也可以把滑雪的钱纳入写作经费中。结果,这个想法遭到了大家的一致鄙视。不过,也正因为开始对滑雪着迷,我不断收到同样喜爱这项运动的同行的邀约,比如二阶堂黎人先生、贯井德郎先生、笠井洁先生……把怪人作家黑田研二也列出来好了。

雪化完了,随笔的题材也没有了,于是我开始挑战一些新项目,冰壶就是其中一项。但是,我玩冰壶的时候出了一点儿事故,脸上缝了二十五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我儿时摔歪的鼻梁却因此正过来一些,我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安慰。

《绑架游戏》改编成电影时,改名为《g@me》。我这个原作者也在片中露了一面,但是因为只是一闪而过,几乎没人看出来——明明我还是本名出演的呢。

值得一提的是,母亲去年住院了,是因为要动腹部大动脉瘤手术。事实上,当时母亲还患有胆管癌。她本人并不知道癌症的事。后来,母亲感染了金黄色葡萄球菌,引起了并发症,身体十分虚弱,两个手术都无法施行了。她本来就年事已高,所以医生建议“回家休养比较好”,这话也就是表明他们回天乏术了。

回到家的母亲似乎恢复了健康,就像已经痊愈了一样。她还去看了电影《g@me》,称赞主演藤木直人先生“长得真帅啊”,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这一年我还出版了《信》、《杀人之门》和《我是冷面老师》这三部作品。

二〇〇四年

精神得就像病已痊愈一样的母亲在新年伊始再次住进了医院。没有任何治疗,癌症当然不会凭空消失,而且大动脉瘤也扩张了。然而,即使住院,医生也无计可施。我一次次返回大阪,召开家庭会议。

两个姐姐真是家里的大救星。她们不眠不休地照顾母亲,让我万分感激。

但是,不管多么无微不至的照料,依然无法阻挡癌细胞的肆虐。六月三日,母亲撒手人寰。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人手忙脚乱——守灵、葬礼事宜、通知亲朋好友等等,忙得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丧主是父亲,但是他把事情全权交给了我这个儿子,连葬礼上的致辞也让我出面。尽管如此,父亲仍不忘再三嘱咐:“葬礼要办得隆重一点儿啊!”

那时,《嫌疑人X》(出版时改名为《嫌疑人X的献身》)正在连载,而我只得向编辑部请求暂停一段。作为作家出道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没有按照原定时间交稿,同时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对父亲说:“哪天您老人家大行了,可不要赶在我截稿的时候啊。”

葬礼和法事告一段落之后,姐姐们又提出一个新难题——爸爸的生活怎么安排。那时,父亲已经八十七岁了,实在不放心让他独自生活。

其实数年前我们就和父亲商量过这件事,父亲希望去养老院住,他说不想给孩子们增加负担。

大姐住在横须贺,我们商议是否能把父亲送进那附近的养老院。起初,姐姐们不太愿意,因为她们好像觉得养老院不是什么好地方。然而,在去那家养老院参观之后,她们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甚至还说既然那里条件如此好,自己老了之后也想去。

于是,年迈的父亲从熟悉的大阪搬到了横须贺的养老院。我们告诉他:“不想住了的话,随时都可以搬回大阪。”然而,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父亲在那里找到了摄影与电脑两大乐趣,每天都过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