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坦普勒的会面(第2/4页)

“卢宾先生,亲爱的,”眼镜商说道,“他作为一个牧师可能各方面都很不错;但是,对于乔安娜脸色苍白这件事,我没看出来他能帮什么忙。”

“一个尽职的人,奥克利先生,必须对任何人对任何事情负责。”

“那他一定是世界上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存在;卢宾先生在别人家里被踢出来,我一点也不诧异,我真听说过他被踢出家门的事情。”

“如果真有此事,奥克利先生,我告诉你他一定因此自豪。卢宾先生甘愿为信仰而受苦;如果明天就要他去做殉道者,我敢肯定他一定会很乐意的。”

“亲爱的,我相当肯定他去殉道得到的快乐还没我一半多。”

“我知道你话里有话,奥克利先生;你是想让他为他的崇高献身;现在你敢在早餐桌上说这样的话,下午他来我们家喝下午茶,你就不会说这么多了。”

“来喝茶?奥克利夫人!我告诉过你一百次了,我不允许这个人来我们家!”

“奥克利先生,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千次了,他会来我们家喝茶吗?这会儿,我已经邀请他了,变不了了。”

“可是,奥克利夫人——”

“说什么都没用了,奥克利先生。卢宾先生就要来喝茶,他会来的;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出去。好了,我敢肯定你没什么好抱怨的,现在你真的有出门的自由;但是,你就像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狗,奥克利先生,这个我太了解了;没什么事能叫你开心的。”

“好一个自由,的确,我有离开自己家的自由,让我不喜欢的人到我家来!”

“乔安娜,我亲爱的女儿,”奥克利夫人说道,“我想我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心跳得厉害,变得歇斯底里。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全仗你爸爸的粗鲁所赐;就因为方格斯医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要我尽量保持安静,你爸爸就抓住这个机会,像个野兽,像个疯子,胡说八道,想尽办法让我病倒。”

奥克利先生跳了起来,狠狠地往地上跺了一脚,嘴巴里喃喃自语说着些他可能很快就会变成疯子之类的话,快步冲进他的店里,开始专心擦拭眼镜,看样子是在和奥克利夫人怄气。

父母亲之间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显然起了点作用,一度分散了乔安娜的注意力,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点往日的笑容,只是她自己并未察觉;但是,她对卢宾先生的态度和她爸爸有几分相似,于是斩钉截铁地拒绝陪那个人吃任何一顿饭。因而,就剩下奥克利夫人独自招呼卢宾先生。或许这正合她心意,有没有人陪对她而言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乔安娜上楼到自己的卧室,站在卧室里可以看到大街上。她家是一座老式的房子,前面带一个阳台。当时的富乐大街还远不是今天这样是交通要道,正当她无精打采地朝富乐大街望出去的时候,瞥见马路对面某个门口处站着一个陌生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家的房子;陌生人与她目光相接时,立刻朝她家走了过来,扔了个东西到二楼的阳台上,然后,整理一下帽子,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街。

乔安娜立刻想到此人应当是令她牵肠挂肚、忧心忡忡的人派来报讯的。于是,她嘴里念着马克·因吉斯瑞的名字,迫不及待地冲向二楼阳台,去看看是否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她作此反应,乃是自然之举,我们亦无须诧异。

等到了阳台,她发现地上有一张小纸条,里面包了一颗石头,这样子纸条就有了重量,能稳稳地被投到阳台里去。她颤抖着双手,迫不及待地打开纸条,逐字念道:“欲知马克·因吉斯瑞的消息,太阳下山前一小时到坦普勒花园。见手拿白玫瑰者,勿惊,请与其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