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2/5页)

还有参与敬陵盗案的从犯若干,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至七年不等。

除万正纲外,其余犯罪嫌疑人均不服一审判决,上诉至省高级人民法院,省高院的二审将择日开庭。

在西京法院一审宣判那天,西京市公安局刑侦总队参与敬陵盗案的主要干警都没有出现在法庭的旁听席上。总队长和一队队长李进去广州了,老井他们在另一个案子上太忙也出不来。代表警方来法庭旁听宣判的,只有总队一个新来不久的办公室副主任,在旁听席上听得似懂非懂。

邵宽城也没有来。他病了。

邵宽城得的病和李进在不丹得的病几乎一样,由疲劳导致喉炎,由喉炎导致发烧,由发烧导致肺炎,在医院输了五天的抗生素加柴胡。五天后退烧了,炎没消,医生把针停了,改用口服药,让他在家卧床静养。

总队长和李进等人是在邵宽城肺部阴影基本消退那天回到西京的。他们率领着一支由八辆警车组成的车队,护送着一辆超长的十轮载重货柜卡车从广州出发驶回西京。沿途各地警方奉命出动警力布署道路警戒,确保了车队一路高歌猛进,在二十四小时内走完了全程。

为了直观了解车队返回西京的情况,我对敬陵盗案侦破工作进行采访时,在西京公安局档案室借览到了车队抵达当天制作的实况录像。录像是从车队进入省博大道开始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钟。那个时辰街上行人已经很少很少,但路灯依然璀灿明亮。

高潮发生在大型货柜车进入省博物馆大门的一刻,从画面上可以看到有很多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和公安干警夹道欢迎,气氛热烈,令人兴奋。当货柜车稳稳停在X号库的巨大的库门前后,有人将货柜高高的双开大门缓缓打开,人们全都自动安静下来,柜门转动时发出的金属声在静场的气氛下震撼人心。所有人,连到场的省市领导及公安、文物部门的负责人在内,全都抬头仰视,目光中的凝重和激动,发自内心。

录像机的镜头从货柜车的一侧对准了敞开的柜门,里面似乎黑洞洞的,什么也无法看清。但画面里已经看得见人头攒动,听得见热烈的掌声。录像机的镜头终于摇到了货柜大门的正面,柜门的正面收纳了库房门前那片散漫的灯光,灯光虽然仍显昏暗,但已能映亮货柜内的些许空间。说实话,尽管我当时不在现场,尽管已经事过境迁,但当录像的画面中,那座石椁的一角终于在一米暗光下若隐若现,我还是激动得心口发酸。

镜头推进,渐渐看得见货柜的阴影里,石椁凹凸的一角半明半暗,廊柱椽顶,暗彩灿然。掌声与欢呼的潮水在这一刻悄悄退去,古代艺术的骇世魅力令人肃然,历史的沧桑与神秘笼罩此刻,此刻,每个在场一睹国宝真颜的目光,自有波澜!

在我采访邵宽城的时候,我特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在石椁返回西京的那一天,在石椁正式交付给省博物馆的那个时刻,你在哪儿?你在做什么呢?”

在我看来,做为敬陵盗案侦破工作的重要参与者,做为石椁追讨回国的重要功臣,做为在此案中痛失所爱的邵宽城,当胜利终于到来的这一天,当国宝终于回归的这一刻,邵宽城理应到场,理应披红挂彩,成为焦点。

邵宽城说,那天他病了。

你就在家休息吗?我有点不解,替他不甘。

邵宽城说他那天就是在家休息呀,虽然肺炎基本好了,但还没有上班。队里可能照顾他的身体,并没正式通知他到场迎接国宝,“我们李队和我们总队长都在,我们队里好多人都去了。他们给我发信息了,我虽然没去,但也挺高兴的。”

那你那天在家做什么呢?我问:晚上十一点石椁到达省博物馆时,你是不是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