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塞(第3/3页)
后来她回到法国。那时工人社会主义和阶级工团主义正在萌芽。她参加了无政府主义者的队伍,然而却一刻也没有忘记必须实现真正的革命。在谈到真正的革命时,她说:“只要它还没有把旧社会连根拔掉,我们就总是从头干起。”
在几次激奋人心的政治集会上,她对无产者喊道你们要想取得阳光下的位置,那就别祈求,别请求,去把它夺过来!”在这以后,她就被囚禁起来,从一个监牢被送另一个监牢,受尽了虐待和侮辱。她一直拒绝接受赦免,最后只是为了去看望病危的母亲才接受释放。
她去伦敦向被剥削被压迫者传播真理,在那儿,有一个狂热者向她开了枪,但只打伤了她的头部。她替这位笨拙的杀人犯辩护,在法庭上替他开脱,她说他这些不良的念头都是卑鄙的宣传和害人的制度向他灌输的,因此不能由他个人负责。
这一次,她的举动又使某些人诧异,使他们大吃一惊。他们依稀看到了革命事业的深刻内容,可是当时大多数人都认为最简单最巧妙的态度还是装傻。
而且,没有谁比这个女人更不被人了解。她太伟大了,以至人们无法看清她的真面目。如果说能够接近她的人都崇拜她,尊敬她,了解她的话,那么这些人也早已无影无踪了——因为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人——这样一来,关于这个很有意义的真实人物就只剩下传说了。
只有在今天人们才给予这个人物应得的地位,只有今天人们才看出她在各种情势和悲剧里是在多大程度上体现了无产阶级和革命的基本思想,体现了浴血的人民要求平等的呼声,是她曾经号召人民警惕资产阶级和假民主主义者的迷药,是她曾经理智而热情地宣称:要想粉碎枷锁,就只有使用暴力。
人们将用雪白的大理石来雕塑她那闪耀着智慧和毅力的光辉的殉道者的容貌。人们将用黑色大理石来雕塑她一直穿在身上的黑衣服。人们这样纪念她,是因为她在绝望中没有失去希望,是因为她从未怀疑未来,而始终对它无限信赖,是因为她从1905年——她逝世那年革命中就已预见到俄国人民的解放。
就当人民群众和某些先进人士向她呈献真诚觉悟的心灵的时候,另外一种献礼也使她万世不朽,那就是统治者对她野蛮的.疯狂的,卑劣的仇恨;泼妇,纵火犯,人面魔鬼:世世代代的资产阶级就是用这些字眼来亵渎她的名字:露易丝·米歇尔。
桂裕芳 译
□读书人语
尽管露易丝·米歇尔真的就是巴黎公社最杰出的女革命者,尽管文中所写无一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可《红色的圣女》依旧是一篇童话,是一篇由作者为我们营造的通体透明的关于革命者的美妙童话。作为叙述者,巴比塞像个童话大王以的浪漫而充满激情地诉说着哪些著名的女革命者、女殉道者的故事。悲壮与悲切,崇高与崇敬始终萦绕着整个故事,并使故事始终笼罩在神圣的光环中。巴比塞机智地实现了自己的意图。
不过,巴比塞并不让自己的激情随地流泄,他成功地节制着感情的弘扬。他将美妙的概念统统转化成平静的形象,从而使得本文更有弹性,更有艺术的张显然,巴比塞无限崇敬米歇尔,但他却不正面称颂她的伟大。却将敌人对她的最恶毒约漫骂呈现给读者:“泼妇”、“纵火犯”、“人面魔鬼”。这反而让正面称颂更有力,也更有艺术的“意味”。
《红色的圣女》是一篇小说家的散文。人物性格的成功刻画是这篇散文一大魅力所在。圣女的底调是文章一开始便由生动形象的描述确定下来的,而随着文章的展开,圣女的性格不断地向前展,最后成了红色的圣女。性格确实在不断发展,而这中间又没有不可接受的突变、一切似乎都像文章那样平静自然。这使本文又增强了真实感。 【臧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