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色胭脂藏(4)(第2/3页)

迟杳杳眸子里的神色来来回回换了数次,终是蹭的一下站起来,闻人慕手中的折扇却先一步探过来拦住她的去路:“走之前先把银子留下来。”迟杳杳不明所以望了过来,闻人慕一张面皮登时垮了下来,“爷爷给我安排了门亲事,那新娘子长的跟你一样丑还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所以呢?”

“所以本公子就逃婚来帝都找你庇佑啊!”闻人慕挥舞着折扇,答的一脸理直气壮。迟杳杳眉心一抽,从袖中掏出银袋子重重朝闻人慕最宝贝的脸上砸去,下了楼都还能听到二楼雅间内闻人慕的鬼哭狼嚎声。

迟杳杳打算回迟家找迟程问个明白,当初迟程反对花扶侬入府的理由只有一条,花扶侬来历不明他担心她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一般不会觉得八九岁的小姑娘会是一个细作,那么迟程究竟在隐瞒她什么?可有人却比迟杳杳先一步去找了迟程。

迟家宗祠内,一身墨色衣裳的迟程刚替迟家列祖列宗上过香,转过身边见迟叔佝偻着腰身哭丧着一张脸站在门外。迟程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出声言语,便有一个粉白相间的身影从迟叔身后走了出来。

迟程颊边的肌肉猛地一抖,声色发颤:“你……你来做什么?”

“咦,瞧迟爹爹这幅惊讶的模样,难不成是迟爹爹的那些暗卫没有提前告诉迟爹爹扶侬会来么?”迟杳杳嬉笑着拎着裙摆从门外入了祠堂。

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迟程额角上登时有细细密密的薄汗渗出来,他欲用袖子去擦可奈何手臂却重似千金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花扶侬走到那供桌前,仰头将上面一溜儿黑色灵位挨个儿看了一遍,这才在供桌右侧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迟程两股战战望着迟杳杳,眉眼里皆是深深的惶恐。

“嗯,迟爹爹这个问题真是难倒扶侬了,扶侬可得好好想想呢!”花扶侬只言笑晏晏单手撑着下颌,望着迟程的目光好似在看笼中的困兽一般,森寒中带了几分逗弄的意味。

迟程自然知道花扶侬的手段,她不开口他也不敢贸然询问,死寂在祠堂里迅速蔓延开来,供桌上常年不熄的蜡烛每哔哔爆出一个灯花,迟程的身子便轻微抖了一分,待到他心下的恐惧已几欲冲破皮肉时,花扶侬才拔下头上的银簪用簪尾挑了挑纠缠在一起的灯芯,脆生生开口:“扶侬来就是想告诉迟爹爹,扶侬现在跟迟爹爹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

迟程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血色尽失的唇角来回张合着,可在对上花扶侬那双似乎能够洞察一切的眸子时,再天衣无缝的话似乎也能被她一秒识破。迟程心下一阵发憷忙不迭将脑袋垂了下去。

言笑晏晏的花扶侬似乎对他这个反应颇为满意,也未再为难他,径自抬手将银簪插入发髻里,步履轻巧走了过来,温顺乖巧朝迟程行了个礼:“迟爹爹日后若是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扶侬就好了,毕竟您是长辈,但凡您想的知道的扶侬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迟程瞳孔猛地一缩,自然是听出了她话里杀鸡儆猴的意思。今日派去监视花扶侬的暗卫来回禀说花扶侬昨夜出府去见了郭祈玉,今日一早郭祈玉便被人发现死在清平酒馆中。迟程本打算先一步下手为强,将此事透漏给迟杳杳借助她的手除掉花扶侬,可谁曾想花扶侬竟然早已识破了他的筹划。

“老爷,您没事吧?”身子能动弹的迟安佝偻着腰身快步走到面色灰败的迟程身侧,平日里向来冷静克制的迟程,此刻身子抖若筛糠。迟安跟在他身侧多年,见此也颇有不忍,禁不住低声劝慰,“老爷,与其这般被人拿捏命门战战兢兢过日子,不如我们同小姐说了吧,毕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