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下雨或晴天(第10/18页)

“咳,听着,我现在很难成为埃米莉的大英雄了……”

“是,你明白目前的情况,我很感激。可我刚刚想到一件事情。就一件事情,你的条件里有一件小事,跟目前的计划有出入。是这样,雷,埃米莉觉得你很有音乐品位。”

“啊……”

“只有一次,只有一次她说我不如你,就是音乐品位。除了这一条,你就是这个任务十全十美的人选了。所以,雷,你得答应不提音乐。”

“哦,天啊……”

“答应我吧,雷。这个要求不过分。不要提起那些……那些她喜欢的抒情老歌。要是她提起了,你别搭腔。我就要求这一点。剩下的你只要跟平时一样就可以了。雷,你能做到这点,对不对?”

“这个,我想可以。反正这些都只是理论上说说而已。我想我们今天晚上不会聊什么天。”

“很好!那就没事了。现在来说说你那个小问题。我想了一下你那事儿,你高兴吧。而且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你在听吗?”

“在,我在听。”

“有一对夫妇经常到我们家来。安杰拉和索利。他们人还行,可要不是因为是邻居我们不会跟他们打交道的。反正就是他们经常到我们家来。不事先打招呼就过来喝杯茶。然后关键一点是,他们经常是白天什么时候带亨德里克斯出来时,顺便过来。”

“亨德里克斯?”

“亨德里克斯是一只臭烘烘、脾气暴躁,甚至可能杀人的拉布拉多猎狗。当然了,对安杰拉和索利来说,那畜牲就像他们的孩子。他们没有孩子,可能他们还不算太老,还能生孩子。可他们更喜欢亲爱、亲爱的亨德里克斯。每次过来,亲爱的亨德里克斯都会像个很不爽的小偷一样尽力搞破坏。砰,落地灯倒了。哦天啊,没关系,亲爱的,你吓到了吗?你明白吧。听好了。大约一年以前,我们买了一本放在咖啡几上摆设的大画册,花了不少钱,是一帮年轻的男同性恋在北非城堡拍的艺术照片。埃米莉就喜欢翻开那页,觉得跟沙发很配。你要是翻到别页去她会很生气。反正就是大约一年以前,亨德里克斯过来的时候把那照片啃了个精光。没错,就这么把它的牙齿伸到蜡光纸里去,啃啊啃,总共啃了二十来页它妈咪才让它停下来。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吧?”

“是。我知道你说的办法了,可……”

“很好,我来给你解释清楚。你这样跟埃米莉说。有人敲门,你开了门,那对夫妇牵着亨德里克斯站在门口。他们跟你说他们是安杰拉和索利,是我们的好朋友,来喝杯茶。你让他们进来了,亨德里克斯胡闹起来,咬了日记本。能混过去的。怎么了?你怎么不谢我?你不满意?”

“我很感激,查理。我只是在考虑。你瞧,比如说,要是他们真的出现怎么办?我是说在埃米莉回来以后?”

“我想有这个可能。我只能说若真的是这样,你真的是太背、太背了。我说他们经常过来,意思是顶多一个月一次。所以别挑刺了,快谢我。”

“可是查理,那狗只咬那本日记本,还刚好咬到了那几页,是不是太牵强了?”

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不用说得这么详细的。你当然要把整个地方都弄一弄啦。把落地灯弄倒,洒点糖到厨房的地板上。你要弄得好像亨德里克斯把那里弄得乱七八糟的。听着,在叫登机了。我得走了。我到了德国再跟你联系。”

听查理说话让我感觉像在听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讲他做过的梦,或者讲他的车门是怎么被撞到的。他的办法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天才——可是我看不出这跟埃米莉回来以后我想说的或做的有什么关系,我越听越不耐烦。但是挂了电话以后,我发现查理的话对我有一种催眠的作用。尽管我脑子里觉得他的办法很白痴,但我的手脚却开始把他的“办法”付诸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