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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人!吉敷忍不住想。他到底是谨慎呢,还是过度小心呢?照理说他一开始就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不是更好吗?可是他竟然开口叫住自己,可见他一定有什么话很想说。

吉敷原本想从历史民族学研究室的助手们口中打探出什么事情,但是碍于中菌教授,他们几乎什么也不说。吉敷只好决定另找门路,如今这个门路却自动送上门来。波地说三点钟以后打电话给他,吉敷看看手表,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五十五分。

牙医姓向井。吉敷走进候诊室时正好是用午餐的时间,所以向井医师很快就来到候诊室和吉敷见面。吉敷问:“K学院大学的青木恭子小姐是不是常来这里看牙?”

牙医没有多问什么,很干脆地回答:“是的。”

于是吉敷又问:“如果找到她的头盖骨,是否可以根据牙齿的状况确定是青木恭子的?”

向井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问:“青木小姐死了吗?”

于是吉敷简短地回答:“有此可能性。”

“是的,确实有可能根据头盖骨来确认。两个星期以前,青木恭子小姐才来过这里拔牙,病历上有X光的照片和齿型。”

“病历还在吗?”

“还在。”

“如果警方找到头部以后,可以请你来断定那是不是青木小姐的头吗?”

牙医连连点头答应。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好像还惊魂未定。

“青木小姐被杀死了吗?”

“不知道,现在还在调查之中。”吉敷回答。

“可是,您是专门调查命案的刑警,一定是发现了尸体了吧?我没有说错吧?”

“没错。”

“那么应该已经做过齿型的调查了吧?我不明白您刚才为什么还说‘如果找到头盖骨的话’,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位牙医师好像是不看报纸的人。

“确实是找到尸体了,但是并没有找到尸体的头部。”吉敷说完这句话,就丢下还愣在那儿的牙医独自走出候诊室。

吉敷用眼前的公共电话打电话给鉴定课的船田。

“吉敷吗?” 船田说。吉敷的声音大概有什么特征,好像谁都可以一下子就听出来。

“什么事?”船田说。

“我想请教你一件事。”吉敷有点犹豫地说,“这里有一具尸体,是在东京以外的地方发现的,而东京正好有一个人失踪了。对照种种条件,从东京消失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受害者。可能性很大,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嗯。”船田好像在电话的另一端装腔作势般地点了点头。

“我想断定从东京消失的这个人就是受害者,但是受害者——也就是尸体——的头部不见了。在这种情形下我怎么能断定呢?”

“没有头的状态下吗?”

“是的。”

“那么可以比对指纹吧!可以从受害者的住处或工作的地方找到受害者曾经留下来的指纹,拿去和尸体的手指对照就可以断定了。”

“但是,尸体的手指和脚趾都被涂了浓硫酸,所以没有可以拿来比对的指纹。”

“指纹也不见了?那么……尸体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你是说胎记、黑痣或长疣之类的特征吗?问题是这个女人很拘谨,找不到见过她身体的男人。”

“是女人吗?”

“是女人。”

“未婚吗?”

“是的。”

“那她最近有就医的记录或做过什么大手术吗?”

“完全没有。她的身体很好,已经有十年没有看过医生了。”

“真的吗?那就麻烦了……对了,毛发……”

“可是尸体的头部不见了呀!”

“不,我说的不是头发,是体毛。人类的身体上除了头发以外还有别的地方也长毛。通常在浴室的排水孔或厕所的马桶等处就可以找到头发以外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