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第15/51页)
我一边抵挡,一边下床,警告她:“别来劲啊,给你脸了是不是?”
“谁给谁脸呀?给你脸了还差不多。”她追到地上。
我捉住她的两手,恳求她:“别闹了,好好呆会儿不行吗?”
“偏闹,就跟你闹!”她手被我捉着,脸直逼到我脸上张嘴就能咬着我。
我把她胳膊拧到背后,把她撅起来。
“你说你也打不过我……”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不屈地威胁我,接着叫了一声,“你把我拧疼了。”
“我放开你那你别闹了。”
她不吭声,我侧脸一瞧,她哭了,连忙松开手。
“你说你,非把自己弄哭了才算完。”
她站在那儿,眼泪成串地往下掉,一声没有。弯着嘴像一钩下弦月,伤心死了。
“行了行了,自己闹的还哭什么?”我摘下铁丝上晾的一条手巾递给她,“擦擦泪。”
她垂着手不接,我就亲自替她揩泪。她一把打掉手巾,扭过身冲墙站着。
“我这可是仁至义尽了,你别不识好歹。自己没事找事还有理了?”
我看她一眼,她泪如泉涌。
过了一会儿,我又看她一眼,她不哭了,站在那儿用手抠墙皮。
“你打算在那儿站一晚上啊?犯什么倔呀?你倔给谁看?你不睡我可睡了。”
我打了个呵欠,见她还是不动,就真脱衣服钻进了被窝,一边说:
“真舒服呀,还是被窝里舒服。就有人那么傻,喜欢站着,也没人罚她站。”
说完,我闭上眼睛蜷缩在被窝里。
再睁眼,她在擦脸擤鼻涕,接着就是换衣服换鞋。我噌地从被窝赤条条站起来,一步跳下床去直扑房门,她也撒腿往门口跑。
我先她一步按住门把手,接着把门锁死,把她从门口推开。
“你要干什么?”
她死盯着我,严肃地说:“你让我走。”然后拧身冲上来奋勇拉门。
我再次把她推开:“你无聊不无聊?”
“你让我走。”
“先说好你要去哪儿?”
她走到一边坐下,点点头说:“行,你就守着吧。”
“你打算闹一夜是不是?”
“没不让你睡,你去睡你的吧,瞧你困得那样儿。”
我一挪步,她就站起来,我只好又回到门口堵着。
“你到底打算上哪儿啊这么深更半夜的?”
“去死。”
“得了,又不是小孩,都这么大人了。”
“你就等着瞧吧。”她扭脸冷笑,鼻子连哼两声。
我向杜梅求饶:“咱们有什么事明天说行吗?哪怕不过了,离婚,也等明天说。”
“躲开,我要上厕所去。”
“你就先憋会儿吧。”
“好吧。”她想了想说,“我不走了,明天再说。”她脱了高跟鞋换上拖鞋。
“把衣服也换了。”
她重新换上睡衣,走到床边坐下。
我离开门,爬上床钻回被窝:“何必呢你说,到底有多少是不可调和的敌我矛盾呢……”
我话没说完,只见她弯腰拎起高跟鞋离弦之箭似的冲向门口开了门锁一闪跑了。
我追到门口,已是鞭长莫及。
看到自己妻子穿着睡衣拎着高跟鞋光着两只脚丫弯腰沿着黑漆漆的走廊一溜烟地跑远,我心想:这叫什么事啊!
我怒不可遏,看看墙上的钟,已是夜里两点,又不能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