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瘾就死(第12/51页)

“羡慕你!”我也瞪眼。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整个一个苦命人儿。”她又看书,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能嫁给我还不该羡慕?真是傻人有傻福气,居然能找着我这样儿的还不费吹灰之力。”

“得了吧,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她笑,眼珠一转,放下书,偏脸盯着我道,“噢,还想着呢,特替贾玲遗憾是吗?没关系,你去跟她说说,让她当二房,我没意见。”

“别学得这么下流好吗?这不像你。”

她又举起书,虽然眼睛盯着书,可脸渐渐地红了。

她撂下书,埋头钻进我被窝,喃喃地说:“就不许你觉得她好。”

杜梅真有股黏乎劲儿,那些天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地猴在我身上,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紧紧地抓牢我。当我重新回单位上班,我感到松了一口气。

我们约好下班后她到我们单位来找我,一起逛逛街,然后回我家吃晚饭。

下午六点她准时来了,一见她我毛骨悚然。老实说她就不能打扮。我见过很多青春期穿着军装度过的女人,一改文职就胡乱穿起来,惨不忍睹莫此为甚。

街上的人都看她,她兴致勃勃在我看来近乎恬不知耻。这种情形下,她再欲和我勾肩搭背作亲热状孰不可忍。

“怎么啦?”我抽开胳膊闪开身,她问。

“大街上。”我不想无礼,另外我也知道她以为她这是为悦己者容呢。

“大街上怎么啦?你还怕谁看见?”她东张西望,“哪个是你‘情儿’啊?你指给我看看。”

我没吭声,只是斜眼冷觑她。

“看什么?”

“看你好看。”

她沉下脸,从墨镜后盯着我。

我忍不住数落她:“你怎么打扮得跟只‘鸡’似的?”

她扭脸朝旁边商店的玻璃橱窗照了一眼。

“你出门照镜子了吗?头上那缕头发用火筷子烫的吧?哪垃圾箱捡的这条黑网眼的连裤袜?再在肩上钉点亮片脖子上挂串玻璃珠子耳朵上挂俩钥匙环你就齐——你去哪儿?”

她扭头就走,我追上去:“你到底想去哪儿啊?”

她不吭声,只是大步向前走。

“站住,那个方向是派出所,你要去投案啊?”我低声下气地劝她,“别生气呀,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

“别跟着我——讨厌!”她站住,大声对我说。

一街人都闻声回头,马路对面的两个巡逻的武警也站住往这边瞅,眼神警觉。

我大惭,狼狈不堪,她得意地瞟我一眼,傲慢地向前走去。

我一个人回了父母家。我妈妈问我怎么一个人来了?我佯作镇定地说杜梅在后边,一会儿就到。

饭都做好了摆上桌,她也没到。家里人问我等不等,我没好气地说不等了,端起碗就吃。

一顿饭吃完她也没来。我无聊就给潘佑军打了个电话,问他们这阵干什么呢。

“我还问你干吗去了呢?”他说,“至于嘛,不就结个婚嘛,面都不照了?”

我说一会儿到他那儿去。又等了半小时,杜梅还没来,我沉不住气了,也没心思去潘佑军家,直接回家。

我一见家里的窗户亮着灯,气就不打一处来。进走廊摸黑寻路时,在一处拐弯提前拐了,一头撞在墙上,脸都搞脏了。

我一脚踢开门进去,杜梅正一个人一边吃橘子一边看电视,床上摊了一片新买的衣物,神态怡然。

“你干吗去了?”我厉声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