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4页)
“是,妈妈。”
摩斯太太的声音又轻柔又动听,她说的是:“那就是孩子的问题。”
“我——我也想到过这问题,”罗丝老实承认道,想起了过去折磨她的那些放荡的念头,现在竟然要讲出口来,处女的害羞心理叫她不禁又涨红了脸。
“正是这一点,孩子的问题,使伊登先生成为要不得,”摩斯太太单刀直入地接着说。“孩子们的上代必须是清白的,他呢,我看不见得会是清白的吧。你爸爸跟我讲起过水手的生活情形,这——这你也明白。”
罗丝紧紧握了一下她母亲的手,表示同意,心想自己的确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尽管她所理解的事是暧昧、模糊而可怕的,是出乎她想象之外的。
“你知道,我干什么事都不瞒你,”她开口说。“——问题只在,有时候得由你先来问我,像这一回一样。我早想跟你说的,可就是不知道怎样开口。这是虚伪的矜持,我知道正是这么回事,不过你可以帮我忙,使我轻松地讲出来。有时候,像这一回一样,得由你来问我,你来给我一个机会。
“啊呀,妈妈,原来你也是一个女人啊!”她欢天喜地地叫道,这时她们站起身来,她一把抓住她母亲的手,笔直地站着,在暮色中脸朝着她,发现她们俩是一样的女人,感到说不出的欢喜。“要不是我们谈了这一场,我可绝对不会想到你也是个女人。我必须先了解自己是个女人,才明白你也是一个女人。”
“我们俩都是女人,”她母亲把她拉到身边,亲着她说。“我们俩都是女人,”她又说了一声,这时她们走出房去,胳臂互相勾住对方的腰肢,心里洋溢着一股新生的情谊。
“我们的小闺女变成一个妇人啦,”一个钟点后,摩斯太太洋洋得意地跟她丈夫说。
“这是说,”他对他妻子看了好半晌才说,“这是说她堕入情网了。”
“不对,这是说有人爱上了她,”对方笑盈盈地回答。“这次实验做成功啦。她到底觉醒啦。”
“那我们得把他打发掉才是,”摩斯先生用实事求是、一本正经的口气,干脆地说。
可是他的妻子摇摇头。“这可用不着。罗丝说他过几天就要去航海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她不会在这儿了。我们可以把她送到克兰拉姑妈那儿去。再说,在东部待上一年,换换空气、换一批人来往来往、换一套想法,什么都变一个样,正是她需要的呢。”
【注释】
(1)安德鲁·卡内基(1835—1919),美国资本家,原籍苏格兰,13岁移居美国,起初在纱厂里当工人,后来成为美国的“钢铁大王”。
(2)女诗人伊丽莎白·巴莱特自小肺弱,成年后血管破裂,卧病经年,病中结识诗人勃朗宁,两人情投意合,感情日笃。1846年夏,病情好转,但其父管教甚严,反对她结婚。伊丽莎白为了爱情,终于不顾一切,于9月12日偷偷离家,与勃朗宁在教堂内举行婚礼。礼成后即回家,再待了一个星期,于19日携使女及爱犬出走,与勃朗宁同赴意大利度美满生活。
(3)原文为“frat”girls,指大学女生联谊会的会员。
(4)原文如此,但第2章末一行,罗丝自以为比马丁大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