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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弗利正在烧灼苹果树上的梅毛虫。摩西在将一张帆卷起来。从屋子敞开着的窗户,他们可以听见堂弟德弗楼正在弹奏《瓦特斯坦因奏鸣曲》 [8] ,德弗楼正在为他秋天的第一场音乐会演练。德弗楼有一张露出困扰神情的黝黑的脸,还不到十二岁。“光和影,光和影。”老霍诺拉姑妈评论这音乐道。对于肖邦、斯特拉文斯基 [9] 或者塞洛尼斯·蒙克 [10] ,她都说同样的话。她是一个七十多岁令人敬畏的老女人,穿着一身白衣服。(而在劳动节,她则会穿一身黑。)她的钱帮着这个家族免于丢脸或陷入更为糟糕的命运。虽然她的家在小镇的另一端,她对这里的风景和色彩还是会适当地瞧上一眼。挂在厨房窗户笼子里的鹦鹉会大声喊叫道:“裘力斯·恺撒,我感到厌恶极了。”它也就会说这么一句。
这世界显得多么地井然有序,洁净而合乎情理。最重要的是,它是多么纤细轻巧,仿佛一切不过是世界的初始而已,由一连串的清晨串联起来。这是一天的迟暮时分,是这个世界这一部分历史的迟暮时光。然而,这种迟暮并不会减弱自身的光辉。眼下,从厨房升腾起一缕黑色的烟雾,烟雾还夹带着火星,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在宽敞的餐厅吃晚餐,打一会儿惠斯特牌,互相亲吻一下道一声晚安,然后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