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萨姆沙(第10/10页)
萨姆沙从窗帘缝隙看着,看着修锁女孩深深弯着身子沿鹅卵石路面越走越远。她走路的动作乍看有些别扭,但速度很快,毫无停顿。在萨姆沙眼里,那一举一动是那般富于魅力,简直就像豉母虫“吱溜溜”掠过水面。那走法,无论怎么看都比用两腿踉跄而行自然得多、合理得多。
女孩消失后不久,他的生殖器重新变软变小。一时急剧的鼓胀不觉之间无影无踪。此刻正在胯间无忧无虑乖乖下垂,一如无辜的水果。一对睾丸也在小袋中悠然歇息。他系好睡袍系带,在餐厅椅子弓身坐下,喝着所剩无几的变凉的咖啡。
原来在这里的人去了哪里。是些怎样的人不知道,想必是相当于他家人的人吧。他们因为某种缘由突然离此而去。而且有可能再不返回。世界开始土崩瓦解——这意味什么呢?格里高尔不清不楚,猜测都无从谈起。外国士兵、检查站、坦克……一切都是谜。
他所清楚的,惟独自己的心渴望再次见到那个佝偻女孩。非常想。想两人面对面开怀畅谈,想两人一点一点解开这个世界之谜。想从各个角度看她一下下立体式扭动身体调整胸罩的动作。如果可能,想用手触摸女孩身体所有部位,想用指尖感受她的肌肤、她的体温。并且想两人肩并肩在全世界各种各样的楼梯爬上爬下。
每当想起她、想起她那样子,萨姆沙胸口深处都涌起一丝暖意。并且庆幸自己不是鱼不是向日葵。用两腿走路、穿衣服、用刀叉吃东西的确是一大麻烦事。这个世界上必须记住的事也实在太多。可是,如果自己不是人而成为鱼或向日葵,那么恐怕就不能感受到这不可思议的心的温煦,他觉得。
萨姆沙在那里久久闭目合眼。像烤火一样独自静静体味那温煦。而后毅然立起,抓起黑漆手杖朝楼梯走去。他要重新上楼,设法学会衣服的正确穿法。这是当务之急。
这个世界等待他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