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6/6页)

等待帕夏结束流亡返回的那几年里,我们进行了一项学术论文研究。霍加要撰写博斯普鲁斯海峡潮流的成因,为此我们花了数月观察潮汐,顶着刺骨的冷风,漫步在悬崖上眺望海峡。两人带着各种容器走下山谷,测量流入海峡的水流温度及流向。

我们曾在帕夏的要求下,前往离伊斯坦布尔不远的城镇盖布泽三个月,替他关照一些事。此时,盖布泽各清真寺不一致的礼拜时间引发了霍加的新想法:他要制造一个可以精准显示礼拜时间的时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教给了他什么才是真正的桌子。当我把这张木匠根据我指示的尺寸制造出来的家具带回家时,一开始霍加并不高兴。他把它比喻成四只脚的棺材,说它不吉利,后来却开始习惯这些桌椅。他说这使他更好地思考与书写。我们必须回伊斯坦布尔,为铸成与落日弧度一致的椭圆形祈祷钟找寻装备。回程时,我们的桌子就放在驴背上,一路跟着我们回到了家。

在我们面对面坐在桌旁工作的前几个月,霍加试着找出计算北方寒冷的国度里礼拜与斋戒时间的方法。由于地球是个球体,因此这些地方日夜长短变动极大。另一个问题是,除了麦加之外,地球上是否有这样的地方,让人们无论转向哪里都可以面向克尔白。他愈是了解到我对这些问题的漠不关心,态度便愈加鄙视。但我当时认为,他了解我的“优秀和不同”,而且,或许他的急躁是因为相信我也清楚这一点:就像讨论科学一样,他也谈论智慧。帕夏回返之后,他要用他的计划,用他加以发展的宇宙志理论及新时钟去影响帕夏,其宇宙志理论会以模型的方式展现,这样就能更好地被理解。在这里,他内心燃烧的求知欲与热情将会感染所有人,并撒下引发新复兴的种子。我们两人都在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