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曲三 撒旦的微笑(第7/9页)
"你管我怎么睡!出去!"杜长风说着就要把她往门口推。
舒曼挣脱他的手:"拜托你有点风度好不好!美女送上门,你就是拒绝,也不应该这种态度吧?!"
杜长风眼一横:"美女?"
舒曼知道他就这臭脾气,笑道:"难道我不是?"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舒曼平常很少笑,笑起来的样子纯真动人,杜长风无法抗拒这笑容,脑子晕乎得厉害,火气倒消了不少。他一屁股坐到床垫上抽烟,不理她。
韦明伦站在门外,贴着耳朵听,无奈这酒店隔音效果特别好,什么也听不清。正着急呢,肩上搭过来一双手:"我说老弟,你原来还有这爱好?"韦明伦回头一看,顿时红了脸:"没,没有,我……我……"
"甭解释,我啥也没看见。"耿墨池笑嘻嘻地举起手,转过头又问旁边的女伴,"你看到没有?"
那女子二十七八,说不上是美貌惊人,但气质非凡,一身黑色天鹅绒小礼服衬得皮肤通透如玉,她挽着耿墨池,小鸟依人般"咯咯"地笑:"我也没看到,嗯,什么都没看到……"
韦明伦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房间门:"还不是Sam,在里面发脾气,舒曼进去劝他,我怕舒曼会吃亏,你不知道这家伙发起火来可以吃人。"耿墨池说:"这你放心,无论多么火大的男人,只要是喜欢的女人进了房间,铁石心肠也会化成绕指柔。"说着暧昧地搂住身边女伴,"是吧,考儿?"
韦明伦只觉这女子眼生,"这位是……"
耿墨池大方地介绍:"我的女人,白考儿。"
他没有说"女友",而是说"女人",可见他对这女子的眷顾,韦明伦早就听说耿墨池这两年一直在恋爱中,还爱得惊天动地,原来就是这女子。他们也住在同一家酒店,只不过这两天双方都有各自的社交活动,除了电话联络,并没有碰上面。耿墨池告诉韦明伦,JPY的老板泰迪先生已经到了上海,明天可否见个面谈谈,韦明伦指了指房间门:"估计没戏,这家伙正在气头上。"
耿墨池笑笑,敲了敲门:"我说Sam,我们就不打搅你了,你们好好尽兴,完了上天台的FLY酒吧找我们,我们在那等你。"
韦明伦一直好奇舒曼跟杜长风说了什么,不仅让他消了怒火,还很配合地跟JPY签约,对记者也没那么排斥了。接下来的几天,一行人都在耿墨池位于上海市郊的私人别墅玩,男人们自有男人的话题,舒曼和耿墨池的女友白考儿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男人们在楼下喝酒时,白考儿就拉了舒曼躲到房间聊天。到了晚上,吃过晚饭,耿墨池在别墅的二楼跟杜长风切磋,杜长风破天荒地拿出他那把全世界仅存六把的"史特拉底瓦里"古董小提琴和耿墨池合奏,那样的天籁之音,真是世间罕有,舒曼听得都痴了。
白考儿忽然有些情绪失控,躲到屋外花园掩面而泣。舒曼跟过去,问她怎么了,白考儿这才道出原委,虽然耿墨池看上去神采奕奕,其实他的心脏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医生已经宣判了他死刑,活不过两年。
舒曼愕然,她一直知道耿墨池有心脏病,但他是个乐观的人,极少顾虑自己的病情,哪怕每天大把吃药,仍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生活享受爱情。舒曼有近两年时间没见他了,只觉他瘦了很多,精神倒还好,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华横溢,意志坚强,竟然活不过两年?舒曼当即哽咽,不仅是为相同的命运,更为这世间有太多眷恋的东西,无须割舍,却又必然会失去。白考儿抽泣道:"我原来不知道他有病,老跟他吵,现在想起来真是好傻,能爱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好好爱,到最后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什么……"
舒曼若有所思地说:"也许到了这个时候,才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只是无能为力了,什么都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