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东京热但是北京冷(第2/4页)

关灯吧,我睡了,心里忽然想起隔壁班的一个姑娘了。

3

故事王和歌神是我上初中以后最先接触的朋友。

因为稚嫩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出奇一致,所以整天混在一起,不以学习为目的,不怕考试出成绩,组团网吧打游戏,觉得学校没意义。

故事王长得有亲切感,胖乎乎的,活脱脱是块加了水的海绵宝宝,不是话痨,但说出的话我都觉得特有意义,且对人生关系重大,甚至有时候我怀疑他如果离开学校再过几年之后,会不会影响整个世界的格局,然后歌神特别认真地告诉我,说:“一定会的。”

歌神的学生时代就像一本小说,不喜欢被人碰头发,课桌只当作枕头,一群损友,一身干净的校服,一个日夜陪伴自己的篮球,CD买好多,自己唱来唱去,被好多女生暗恋。一个爱唱歌的校园男神,简称叫作歌神。

我发现我会在睡前莫名其妙地想念隔壁班女生之后,我就跟老妈抗议摘除了脖子上的钥匙,换成了一个钥匙圈,一面赌咒发誓再也不会弄丢,一面又偷偷地花了一天的午饭钱去路边配了十把。

十把钥匙我偷偷藏在了窗帘轨道的后面。

有一天,歌神去送他的小女朋友回家,我和故事王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手牵手,肩并肩。我俩走得慢,故意离他们两个好远,在街角的路灯下面,我看见了两道被拉长的影子很快重叠了一下,而后分开,雪花落在了我们的身上。

那时候还以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就算是梦想。

等歌神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条粉红色的女生围巾,看起来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后面还背着那可有可无的书包,看起来特别高大,相当牛。在我们的逼问下,歌神说他亲了她一下,就一下,说得我们3个小男生脸都红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们3个每人出了两块钱,买了一盒中南海,我被呛得死去活来,因为我最后一个到家,所以这盒烟就落在我身上。我蹑手蹑脚地把它藏在窗帘轨道后面,15分钟后,我妈大扫除,把我从客厅叫到房间,桌子上放着一盒没抽完的中南海和十把钥匙。

没办法,对于烟和钥匙,我只能避重就轻地把两件事分开对待:一件死不承认,另一件低头认错。我妈气得骂我学坏了,长本事了。

我看了看中南海,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学坏了,看了看钥匙,配了十把,一把没丢,自己果然长本事了。

看看我妈,生气的脸上多了好几道皱纹,我脸红了。

如果可以随便猜,我再猜,这种红的颜色,一定和刚才在楼上窗前望着我们3个人离开背影的女孩的脸,红得不太一样。

4

曾经立誓,毕业后要实现梦想,那时候早忘了和女孩影子重叠的事,所以我没梦想,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听说北京是个有梦也是个圆梦的地方,后来我买了张车票,去了。

在一家KTV里,我和同事们频频举杯,大声说着污言秽语,坐在我旁边的女孩,我刚刚认识不到3个小时,她喝得比我还醉,在我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又马上分开,我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她张口说:“哈哈,秃子,你不会是处男吧,脸红什么?”

“头发短就是秃子,你爸要谢顶算不算是一个坑啊?我脸红什么了,你忽然吓我一跳啊。”我心里想着,嘴上也不示弱,“哈哈,处什么男,脸什么红,来,亲亲亲亲亲,亲死你个小婊子。”

言多必失这句话是对的,时间匆匆也是对的,我说了一大堆废话,刚有行动,还没凑过去,女孩就在喝了最后一杯酒以后,倒在了一旁。

看着她醉倒,我觉得好不敬业,起身穿过喝得高谈阔论的人群,不想听他们聊那市值几个亿的生意,独自走进包厢里的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一瞅,相比学生时代,头发的确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