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你也欺负过他的,对吧(第5/6页)

平心而论,她的理由我赞同,优秀生不和差生在一起玩的理由并不是瞧不起,而是因为要的东西根本就不一样,差生对优秀生再好,优秀生也没有理由要改变自己的轨迹。

就这样,这是我第一次关心钉儿和蚊子之间的事,只有这么简单的两句对话,我不知道钉儿听见了心里会想什么,我这次有些在乎。

7

毕业5年的同学聚会,我作为班长,理应组织,那天感慨特别多,所以才会和蚊子有那些没必要的对话,很多年埋在“骨灰盒”里的同学都被我挖坟似的挖了出来,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

我联系上了钉儿,钉儿说:“我在部队转了士官,今年有任务回不了家,聚会去不成了。”

我说:“没事啊,那等你回来我们再喝。”

聚会当天到了40多人,同学之间都在互相嘘寒问暖,互相打听着近况,回忆以前在学校的那段时光,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我们那个教育失败的团伙,也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组织重新坐在一桌,多年没有见面的我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菜几乎没动,酒却搬了一箱又一箱。

正要再干一杯,张义鑫手机响了,大伙笑骂着让他把手机关掉。

张义鑫说:“嘘,是钉儿。”

张义鑫打开免提,问钉儿最近的状况,我们不时接话,开玩笑骂他几句,但是他对我们的每个问题,回答得都挺认真。

张义鑫关了免提又说几句,接下来,电话就在几桌人的手里,一个一个传递,当然也包括我。

我说的也和大伙都差不多,什么“回来以后喝酒,在那边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必然都是不用说的,说出来的无非就是“男儿志在报国”之类的屁话,气氛相当轻松。

但是每一句都是不知道为什么的真情流露,钉儿在那边有点沉默,时不时地就回答一个很重的“嗯”,我聊了一会儿传到下一个人手里,我发现最后一个接电话的人,恰巧是蚊子。

大伙一下就把钉儿喜欢蚊子的事想了起来,瞬间刚才煽情的感觉全都没了,都开始瞎起哄。尽管我们都不确定钉儿是不是真的喜欢蚊子,甚至谁最开始传的这个事情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仍然笑得很开心。

蚊子尴尬,故作发怒的表情,意思是让我们闭嘴别起哄,她接过电话,淡定地问出第一句:“我是蚊子,你在那边还挺好的吧?”

第二句:“嗯,要多注意身体。”

第三句:“我……我挺好的啊。”

然后就慌了,说:“喂,你哭什么啊?你别哭啊。”

接着又说了几句,最后说:“嗯,好,那我先给张义鑫了。”

电话重回张义鑫手里,他按了免提,但那边却听不到哭声了。

瞬间场面安静了,每个人在想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张义鑫反应快,说了一句:“要是我在外地回不来,有这么多人挨个儿给我打电话,我也得哭啊。”

然后我对着电话,说:“对对对,钉儿,你别说话,我们大家敬你一杯酒,然后就挂了啊。”

高风举杯,张义鑫举杯,江山、老徐、金金、蚊子和方进,我们都举杯,酒里盛满青春,滴滴挂着当年,没人组织,大家对着电话一起喊:“1!2!3!干了!”

酒喝了,电话挂了。

就这样,钉儿听着我们喝了酒,张义鑫挂断了电话,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没有人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但这次,多年以后我们一定都很在乎。

8

我们都不着调,小时候不着调,工作几年了还是不着调。

记得同学聚会那天传递电话的时候,众人分别对钉儿嘱咐,个个语重心长,句句饱含深情,字字感人肺腑,连标点符号都透着温暖。

老徐对钉儿说:“保家守土,回来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