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理顺它(第3/9页)
“是那个门童,”贾普说,“正在洗碗池那儿吐呢!我必须把他找来辨认。”
他朝走廊里头走去,波洛跟在后面。他的鼻子皱了皱。
“不好闻啊。”贾普说,“但是你还能指望什么?她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他们走进了一间小小的堆放杂物和箱子的储物间。屋子中间是一个大铁皮箱,通常用来装皮草的那种。箱子的盖子敞开着。
波洛向前走了几步,朝箱子里面望去。
他先看到那只脚,穿着那只带有装饰扣的邋遢鞋子。他记起这就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一个鞋扣。
他的眼神慢慢往上移动,经过那件绿色的羊毛外衣和裙子,停在了头部。
他发出了一声含混不清的惊叫。
“我明白,”贾普说,“非常可怕。”
那张脸被打得稀巴烂,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两个男人转过身时,脸色无疑都变成了豆绿色。
“噢,好吧,”贾普说,“这就是日常工作——我们的日常工作。当然了,我们的工作有时真糟糕。我看到那边房间里有瓶白兰地,你最好去喝点儿。”
客厅装饰得很有品位,很时尚,不少地方配有金属饰品。几把宽大舒适的椅子看上去方方正正,用软垫子包着。垫子的面料上是浅褐色的几何图案。
波洛看到了那瓶酒,给自己倒了些。喝完后,他说:
“确实让人不舒服!现在,我的朋友,跟我说说情况吧。”
贾普说:
“这套公寓属于一个叫阿尔伯特·查普曼的夫人。查普曼夫人,据我了解,是一位穿着时尚的金发女郎,四十多岁,按时付账单,喜欢时不时和她的邻居们打打桥牌,但是多少有点儿孤僻。没有孩子。查普曼先生是一个旅行商人。塞恩斯伯里·西尔在我们和她谈完话的那天晚上来到这儿,大概是七点十五分的时候。所以她有可能是从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直接到这儿来的。她之前曾经来过这里一次,门童这么说。你看,一切都很清楚——来拜访一个朋友。门童带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乘电梯来到这个单元门口,他最后看到她时,她正站在门口的垫子上按门铃。”
波洛说:“他记起这些事可花了不少时间!”
“他之前好像犯了胃病,住院了。另一个人来暂时顶替他。直到大概一周前,他偶然在一张旧报纸的‘寻人启事’中看到了她的特征描述。他对妻子说‘看上去非常像来找二楼查普曼夫人的那个老女人。她就是穿着一件绿色羊毛外套,鞋子上带着鞋扣。’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他又记起来,‘好像她的名字也有点儿像,哎呀,就是——什么什么西尔小姐!’”
“然后,”贾普继续说道,“出于正常的顾虑,他花了四天时间考虑要不要联系警局,最后才提供了他知道的信息。我们开始还以为不会有什么结果。你不知道我们已经收到过多少虚假情报。于是,我让贝多斯警官先过来看看——他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不过受的高等教育似乎太多了点儿,但他也是不得已。现在时兴这个。然后,贝多斯马上就发现我们终于找到了线索。首先,这个查普曼夫人事发前有一个多月都没住在这儿。她没留地址就离开了。这就有点奇怪了。事实上,他了解到的关于查普曼先生和太太的所有情况也都很奇怪。他还了解到门童没看到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离开。这件事本身不奇怪,她也可能是从楼梯下来,所以他没看到她出去。但是门童又告诉他查普曼夫人也是突然离开的。他们俩只是第二天在她门上发现了一张很大的用印刷体写的字条儿:‘告诉娜丽别买牛奶了,我有事出门了。’
“娜丽是每天来她家做事的女佣。查普曼夫人过去也有过一两次突然离开的情况,所以那个女孩儿没觉得有多奇怪。但奇怪的是,她都没有叫门童上来帮她把行李拿下去,或者帮她叫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