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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扣住鞋(第2/5页)

他试着想找回刚才愉悦的状态,但是没有成功。视线所及,只剩下几个大字:

“夏洛特皇后街,五十八号,十二点。

3

南肯辛顿,格伦戈威尔宫廷酒店,早餐已经结束了。大堂里,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正坐着和博莱索太太交谈。她们坐在相邻的餐桌,所以一周前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来的第二天,两人就成了朋友。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说:

“你知道吗,亲爱的,它真的已经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了!我想也许我应该打电话去——”

博莱索太太打断了她。

“别傻了,亲爱的。你还是去牙医诊所把它给治好吧。”

博莱索太太个子很高、声音低沉,是个喜欢发号施令的女人。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有四十多岁,头发染成很浅的颜色,凌乱地打着卷盘在头上。她身上的衣服说不清款式,倒也很有点儿艺术感,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不停地往下滑。她是个健谈的女人。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惆怅地说:

“但是真的,你知道,它一点儿都不疼了。”

“别说傻话了,你刚才还告诉我昨晚根本就睡不着。”

“是的,我没睡着——是的,确实睡不着——但是也许现在那根牙神经已经坏死了。”

“那就更应该去看牙医了。”博莱索太太坚定地说,“我们都喜欢拖,但那是懦弱的表现,最好是下定决心把它给治好了。”

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似乎是在抗议似的小声嘟囔了一句:“是的,可疼的不是你的牙!”

但是,实际上她说:

“我想你是对的。莫利先生是个很小心的人,从来不会让人感到疼痛。”

4

董事会会议结束了。会议开得很顺利,会上的报告也不错,没有什么不同意见。不过敏感的塞缪尔·罗瑟斯坦先生却注意到有点儿不对劲儿,主席的神情里有些细微的变化。他的语调有一两次也有点儿短促、酸涩——跟会议内容完全不相干。

或许是有什么潜在的焦虑?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讲,罗瑟斯坦很难把潜在的焦虑同阿利斯泰尔·布伦特联系起来。他是个特别不露声色的人,从来都是一副一切正常的样子,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

那么,应该是肝脏了……罗瑟斯坦先生的肝脏时不时地会有点儿问题。可他从来没有听到阿利斯泰尔抱怨过他的肝。阿利斯泰尔的健康就像他的大脑和他对金融的掌控一样好得很,但又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浑身是劲儿的感觉,只是健康而已。

可是,还是有点儿不对劲儿。有一两次,主席的手在脸上游移。他坐在那儿,还用手撑着下巴,这也不是他通常的样子。有一两次他看上去又有点儿——嗯,心神不定。

他们一起走出会议室,下了楼梯。

罗瑟斯坦说:

“需要我用车送您一程吗?”

阿利斯泰尔·布伦特笑了一下,摇摇头。

“我的车已经在等我了。”他看了看手表,说,“我不回城里。”停顿了一下,又说:“其实我要去看牙医。”

谜底揭开了。

5

赫尔克里·波洛从出租车里出来,付了钱,然后按响了夏洛特皇后街五十八号的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身着门童制服的小伙子。他满脸雀斑,一头红发,非常认真的样子。

赫尔克里·波洛问道:“莫利先生在吗?”

他嘴上这么问,心里却笑着想没准儿莫利先生被谁叫走了,没准儿他身体不舒服没有来,没准儿他今天不上班——但是他的希望全都落空了。门童往后退了一步,赫尔克里·波洛走了进去。门在他背后无情地、不可挽回地关上了。

门童问:“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波洛回答了他。门厅右边的一扇门被打开,波洛走进了候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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