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如何在跌倒后爬起来,拍拍土继续前进(第2/7页)
我瞅了瞅亚当,想弄清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紧张,结果他正看着我。这下可被我逮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将脸扭开了,“我刚才在……你少戴了个耳环,知道吗?”
“什么?”我感觉了下耳垂那儿,“糟了。”我开始在身上到处找,使劲抖搂着衣服,希望耳环能够从哪儿掉出来。我必须把它找到。可就这样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于是,我又趴在车里找。
此时,车转了个急弯,我的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了车门上,亚当立即伸手护着我的头提醒道:“小心点儿,克莉丝汀。”
“那是我妈的耳环。”我边说边将身子倾向亚当一侧,推开他的腿,仔细地寻找着。
亚当皱了皱眉,好像对我丢失这个耳环所遭受的痛苦感同身受。
找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我这才又坐回座位,满脸通红,神色慌张。有好一阵,我什么话都不想说。
“你还记得她吗?”
我很少谈及我妈妈,这倒不是刻意为之,只是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过世了,所以跟她没有太深的感情。这时,我本想搜寻些有关她的记忆片段,结果却发现我对她的记忆少得可怜,自然,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有关她的事我记得不多,这对耳环就是为数不多的念想中的一个。我记得以前坐在浴盆边,看着她为了出门而梳妆打扮。我喜欢她化妆的样子。”说着我便闭上了眼睛,“我现在能看到她了:面朝镜子,长发披肩,头上戴着发夹。她隔会儿就会戴上这对耳环——她只在很特殊的场合才戴。”我摸了摸耳垂,结果什么都没摸到,“有时,确实难以理解自己能记住的那些东西。我本可以通过照片来重温和她一起度过的许多美好时光,但真不明白怎么偏偏就只记住了那个场景。”
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就是,不记得了。这么说确实不容易,可我确实不记得她了,我想可能正是这样,自己才天天戴着这对耳环吧。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一点。每次人们谈及这对耳环时,我总可以说,‘谢了,这是我妈妈的耳环,’这样便可以每天提到她了,让她真实地成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觉得她就像是个念头、一个故事汇、一个在相片里不断变换着模样的人,在不同的照片中、在不同的光线下,以及从不同的角度去看,都会显得不同。以前翻相册时,我总会问姐姐们,你记忆中的妈妈就是这样吗?或者,这是她吗?但她们总说不是,然后会给我说一个跟照片上完全不同的妈妈。就算是在记忆中,我也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右耳和下巴。有时我真想她能转个身,然后我就可以完完整整地看到她长什么样了,有时我会想象着她转身。不过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儿怪怪的。”
“一点儿也不怪。”亚当温柔地说。
“你还记得你的妈妈吗?”
“零星记得一点儿吧。都是些片段。但问题是,我没机会跟谁谈起她。我觉得当人们在讲那些过去的事时,其实是可以加深对那件事的记忆的,可我爸从来都不谈她。”
“那有没有其他人会跟你聊起她呢?”
“我们每年夏天都换新保姆,勉勉强强算得上经常在家里的人只有园丁了,可他被禁止跟我们说话。”
“为什么?”
“老爸的规定。”
然后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你会找到耳环的。”他打破了沉默。
希望如此吧。
“玛丽亚说她会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这我倒是忘了问他了。我怎么会把这个给忘了呢?
“好极了。太棒了。这……亚当,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他用那双蓝眼睛看着我,眼神像是要穿透我的灵魂,“我很高兴你觉得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