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3/3页)
我忙站起来,跑过去,使出足以撼动市政厅的气力猛拍了一把她那结实的后背。
她发出一长声哀号,艰难地吸了口气,不再咳嗽。我按了录音电话机上的一个键,有人来接电话,声音很粗很响,我对着话机说:“给默多克夫人端一杯水来,要快!”随手挂了电话。
我又坐下来,看着她缓过气来。当她呼吸平稳正常时,我说:“您并不强悍,您只是以为自己强悍。长期以来,您和那些害怕您的人生活在一起。等您见到警察时,您就明白了。那些小伙子才是专业的。您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外行。”
门开了,女佣拿来一壶冰水和一只玻璃杯。她把它们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我给默多克夫人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
“慢慢喝,别大口。您不会喜欢水的味道,但水不会伤害您。”
她小口喝,接着喝了半杯水,她把杯子放下,擦擦嘴。
“真没想到,”她声音刺耳地说,“在所有我能够雇用的侦探中,我偏偏找了一位到我自己家里来欺负我的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的事情怎么对警察说?”
“警察跟我无关。根本无关。要是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我将把这看作是无耻的背信弃义。”
这又使我退回到了起点。
“谋杀改变了一切,默多克夫人。您不能对谋杀案置之不理。我们得告诉他们您为什么要雇我,雇我做什么。他们不会在报纸上加以公布,这您知道。我是说,要是他们相信了,他们就不会这么做。当然,他们不会相信您雇我去调查以利沙·莫宁斯塔只是因为他打来电话,要买下那枚金币。他们可能不知道您没法出售那枚金币,即使您想出售的话,因为他们可能不会从那个角度去想问题。但他们不会相信您雇个私家侦探只是去调查一个可能的购买者。您怎么说?”
“那是我的事情,不是吗?”
“不。您不能如此来打发警察。您得满足他们:您是真诚、坦率的,没有隐瞒什么。只要他们认为您有所隐瞒,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给他们一个合理可信的解释,他们就会心满意足地走开。而最合理可信的解释始终是实话实说。还不愿说出实情吗?”
“不愿。”她说,“但说不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了。我们必须告诉他们我怀疑我儿媳妇偷了金币,但我弄错了?”
“这样更好。”
“告诉他们金币拿回来及怎样拿回来了?”
“这样更好。”
“这会让我很难堪的。”
我耸了耸肩。
“你是个冷酷的家伙。”她说,“你是冷血动物。我不喜欢你。我很后悔遇到了你。”
“我也是。”我说。
她伸出肥肥的手指按了个键,对着话机叫道:“梅尔,让我儿子马上来这儿。你也和他一起来。”
她放开键,将粗短的手指并拢,双手重重地拍了下大腿。她阴沉沉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她声音平静而悲伤地说:“我儿子拿走了金币,马洛。我儿子。我的亲生儿子!”
我没说什么。我们坐在那儿看着对方。几分钟后,他们两个进来,她大声让他们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