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科里诺小孩(第9/10页)
“你去找她,”我舅舅说,“也许你能够让她快活起来。”
萨里姆这个孩子便穿过那几扇乒乒乓乓地响了好几次的门,向他伤心的舅妈的房间走去。进门后,发现她那无比可爱的身躯横在他们夫妇的床上,摊手摊脚的,姿势美妙无比——就在这张床上,昨天夜里我们的身子紧紧偎在一起——我把纸条递到了她的手心里……一只手抚在心口抖动着,她的胸脯一起一伏。萨里姆这孩子结结巴巴地说:“舅妈,哦,舅妈,我很抱歉。”
从床上发出了像女鬼似的号声,悲剧女演员的双臂朝我伸了过来。“嗨!嗨!嗨!哎——嗨——嗨!”无须进一步邀请,我连忙朝这两条胳膊飞奔过去,我投身到她的怀抱里,爬到了正伤心的舅妈身上。两条胳膊拢住了我,把我拢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指甲掐到了我上学穿的白衬衫里,但是我不在乎!——因为在我S形搭扣吊带底下,有样东西抽动起来。皮雅舅妈在绝望之中,身体在我下面猛烈扭动,我也跟着她一起扭动,只是注意不碰到自己的右手。我把右手直直地举起,免得弄痛它。就这样,我一只手抚摸起她来,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只有十岁,还穿着短裤,但我也在哭,因为她在哭着,房间里一片喧闹——床上两人的身体扭动着,两个身体渐渐地动得有了一种节奏,难以形容,无法想象。臀部朝我凑了过来,同时她又在叫唤:“噢!噢天哪,噢天哪,噢!”也许我也在叫唤,但我说不准,就在我舅舅坐在条纹沙发上把铅笔啪的一声折成两段的时候,这里某种特别的东西取代了悲伤,随着她在我身子底下扭来扭去,它越来越强,最后在一种比我的力量更为强大的力量驱使之下,我忘记了受伤的手指,把右手伸了下去,在触到她的乳房时,伤口碰在皮肤上……
“哎呀哎呀呀!”我痛得拼命叫唤。我舅妈突然从方才几分钟那种可怕的迷乱状态中惊醒过来,她把我从身上推开,啪的一下结结实实给了我个耳光。幸好是打在左边,不会影响我剩下的那只健康的耳朵。“下流胚!”我舅妈叫道,“一家人全是疯子,全是变态。我真倒霉,有哪个女人吃过这种苦头呀?”
门道里传来一声咳嗽。我这时已经站了起来,痛得直发抖。皮雅也站起身来了,她的头发乱纷纷地从头上披散下来。玛丽·佩雷拉站在门道里,咳了一咳,尴尬得满脸通红,她双手拿着一个牛皮纸包。
“瞧,孩子,我把这事给忘了,”她终于说出话来,“你现在是大人了,瞧,你母亲送了两条漂亮的白色长裤给你。”
由于我在帮着安慰我舅妈时过分忘情,行为有失检点,我在航海小道很难再待下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天天来回长时间地打电话。哈尼夫是在劝什么人,而皮雅呢做着手势,这会儿,在来了五个星期之后吧……有天晚上在我放学回家以后,我母亲驾着我们那辆老式的罗孚车来接我,我的第一次流放生活结束了。
无论是在开车回家,或者其他什么时候,都没有告诉我干吗把我赶出家门。因此,我决定不去多问。我现在穿上长裤,算是个大人了,有什么麻烦我得像大人一样沉得住气。我告诉母亲:“手指头还算好,哈尼夫舅舅教会我用不同的样子握笔,写字是不成问题的。”她似乎只是一心注意路上的车辆。“这个假期真不错,”我又礼貌地说,“谢谢你们送我到舅舅家里去。”
“噢,孩子,”她脱口而出,“你的脸就像太阳刚刚出来那样快乐,我还能跟你讲什么呢?在你父亲跟前要乖一些,他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我说我一定会乖乖的,她似乎没有打好方向盘,我们几乎要撞到公共汽车上。“这个世界真太糟糕了,”过了一会儿她说,“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你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