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绸缪:巴乡清(第3/8页)

溱水河来洧水河,河水深清起微波。青年小伙和姑娘,一伙一伙真是多。姑娘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小伙子说:“虽然已经看过了,不妨再去那边看一看!”他们一走就走到那洧水河。只见那里地方宽敞笑声多,到处挤满了年轻的男和女,又是笑来又是说,有情人还会互相赠送那开得正好的芍药花。

今人多把七夕当成中国情人节,多少词人墨客为牛郎织女吟咏悲伤,最动人心魄的就是那首《迢迢牵牛星》: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而秦观《鹊桥仙》中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却一洗牛郎织女一河相隔的哀怨,让后世之人得以有所宽慰。只是,这种相爱却难相守的爱情未尝不是短暂人生中漫长的遗憾。

其实,中国的情人节古已有之,正是农历的三月三。它在古时被称为上巳节、女儿节。上巳节的风俗,是在仲春时节,人们在野外集会,在集会时人人于水滨祭祀高媒和祓契以求子,而年轻男女也得以在此时相遇、相会。《诗经》中有许多恋歌是在这个节日里唱出的。而《论语》中“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七沂,风乎舞雩,咏而归。”正是对当时情境的完美记录。

到了王羲之的年代仍有这样习俗,他在《兰亭序》中写道:“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只是他在这里着重描写文人墨客的曲水流觞等风雅事,与恋情无关;而最接近于上巳节本色的应是杜甫的《丽人行》:“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而今天的三月三,我们只知道用荠菜煮鸡蛋,最多记得个“春在溪头荠菜花”,或是刘三姐对歌。我们让从前这个美好的节日连着它纯真的内涵一并湮没于时间长流。现在让我们回溯长河历史之源吧,去听听先民的涵咏吟唱。

“溱与洧,方涣涣兮。”简简单单七个字却传递给我们无数的欣喜,仿佛我们已然听到点醒春光的一声声虫唱;也确实看到点亮春日的一颗芽胞、点破春水的一剪燕尾,点染春风的一滴清露。而爱情已从漫漫冬眠中缓缓苏醒,正在懵懂的青春里抽芽生长。

曾经看过一道趣味题,问去罗马哪段路程最近。答案众说不一,而最后胜出的是:一个朋友。如果在这里问:到溱洧水畔哪条路最近?那么最贴切的答案应该就是:伊人。正如诗中所说:“士曰既且,且往观乎?”已经去过又何妨?和你在一起,再远的道路都觉得浅近,再长的时光都觉得短暂。

林语堂曾经说过:“赏花须结豪友,观枝须结淡友,登山须结逸友,泛舟须结旷友,对月须结冷友,提酒须结韵友。”而携手在爱的春色中缱绻一生则需要一位至情至性的良人。

误入寂寞深处——李清照《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生命总爱制造一连串的惊喜和巧遇。早年,初迷恋巴赫,因为他那套无伴奏大提琴组曲,而迷恋上大提琴,继而迷恋上杰奎琳·杜普雷和史塔克。人说慧极必伤,杜普雷卒于盛年,给世界音乐的舞台上留下幽幽一叹。而真正让我对杜普雷卸去崇拜的光环,体贴她也不过是个孤独孩子,源于那部企图诠释她一生的影片,《她比烟花寂寞》。